“……不是。”
“那就是我经常嫌弃你买的菜不好吃,说那张弓不好用,以前还把你买的吃的摔到地上,你觉得我太过分了?”
他认为祁吟修不会像他想的那么不堪,但是一时间找不到更合理的缘由,来解释近一年来对方的所作所为。
盛桑音本想解释盛氏举族入狱一事,又觉得殷楚痕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他那位朋友能帮多少忙都还难说,没必要用这些事去烦他,于是只回答他,“不是,我没生你的气。”
见他出来,殷楚痕拿着刚做好的糖人走过来,把其中一只递给他,“怎么脸色这么臭?”
半年前,两人分别前那段时间还在冷战,盛桑音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不管他怎么示好,祁吟修始终对他爱搭不理。
盛桑音心情正差,不想吃东西,推了下他的手。殷楚痕又递过来,他更觉得烦,挥手将糖人打掉,“你能不能别烦我?”
说完他不敢看那人的反应,埋头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
盛桑音只好移开视线不看他,“你不是一个人,你那位叫贺漫的好友最近快要回来了,你应该也听说了吧。你可以去找他,我和我朋友走,我们就这样吧。”
殷楚痕看了看地上碎成几块的糖人,又看向他,怒声道,“你有什么毛病?谁惹你了发这么大火?”
他现在知道的东西都是道听途说,真假难辨且消息太少了,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他就要把自己气疯了。
殷楚痕被骂了一顿,心里也气的要死,将另一只糖人顺手摔碎,一路跟在盛桑音后面回了城外小院。
殷楚痕想不到别的原因了,埋头贴在他脖颈旁,直挺的鼻梁蹭了蹭颈窝,手臂将他圈的不能再紧,“……你要是不想吃糖人,那就不吃了,摔
要是往常,盛桑音直接不理,或者跟他对骂回去。但是今天被他一吼,盛桑音却一下子哭了,眼泪啪嗒啪嗒落到衣领上,红着眼眶撒泼般吼道,“我就是有毛病!你有意见吗?关你什么事啊!我就是不想吃糖人,你管的着吗?我就是要发火,不想听就滚啊,你还能管我生不生气发不发火吗?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就只会让我难受,死远点算了!”
盛桑音重重拍了脑门一下,觉得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越想越离谱。
此时前后一想,顿时明白个中原因。恐怕祁吟修早在撞破他和殷楚痕关系的那一晚,就已经对他死心将他厌恶到极点了,后来也根本没想和他和好,只是一时没有对他说破。
殷楚痕走过来,一扬手将他摆好的东西全扫到床下。盛桑音正要发火,却被对方抱进怀里紧紧按住,用力之大,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不知为何,对方的目光让盛桑音有些不敢直视,明明之前已经想的很清楚了,面对殷楚痕难以置信仿佛谴责的问话,他还是有点说不出口。
殷楚痕上前把一面哭一面收东西的人抓住,“你发什么疯?我惹你了?你没事收什么东西?”
而他对盛桑音失望之后,回头发现冰清玉洁、痴心不改的杜絮,两相对比顿时发现杜絮的好,所以慢慢接受了她。
殷楚痕被他又哭又喊的怒吼弄得愣住,盛桑音用袖子一抹眼泪,转身往外面走。
然而,不管真正的原因是什么,至少有一件事已经在璋月国传遍了,是确凿无疑的——半个月后,祁吟修会与杜絮风光大婚。
盛桑音擦两把眼泪,将他推开,通红的眼睛看着他,“我有一位朋友恰好路过尹城,我已经让人给他报了信,今天晚上过去找他,明天和他一起离开。”
盛桑音怎么也想不通这件事,忽然记起刚才那两个茶童说,殷建问祁吟修心仪之人是谁,祁吟修说是杜家二小姐。
不少路人被他的吼声吸引驻足旁观,看见美人掉眼泪,民风热情的璋月国人接连上前,递手帕想安慰人。盛桑音瞪着眼睛叫一声“滚远点”,他们又被吓得溜回人群。
“不是,跟你说了,不关你的事。”
殷楚痕不相信,低声道,“我让你抛头露面出去赚钱养我,你觉得累了,所以才要离开?”
所以后来祁吟修才会在盛府与杜府之间游走,面对盛桑音道讨好也能无动于衷,大概是因为他早就打算离开,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对盛桑音和盛江挑明而已。
明明祁吟修是一个连废话都不屑于多说的人,平日与别人交往随遇而安懒得周旋,要说他在各国朝堂上舌灿莲花,这场景光是想想都觉得诡异。
“……”
盛桑音头昏脑胀出了茶楼,殷楚痕早在外面等他,等得实在无聊,就买了两串糖人。
殷楚痕定定看着他,像是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你是说……你要离开这儿,撇下我一个人?”
……是这样吗?
他本想大吵一架算了,却见盛桑音翻箱倒柜搜东西,将许多平日用的物件全扔在床上,看起来像是在收拾包袱。
殷楚痕闷声道,“是不是我干了什么事让你生气了,所以你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