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宠着崔颖,若是知道她的下落,必定亲身去接,绝不可能交给一个陌生人,笑嘻嘻地向裴谌说道:“听见了没?亏你还是大理寺的,我看你这脑子呀,比我家阿崔差远了!”
“咱们先别动,”贺兰浑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等他们两败俱伤咱们再等着捡便宜。”
若不能确定赵凤台是敌是友,这仗就没法打。贺兰浑心思急转,奔回去拖起黑驴被撕得七零八碎的尸体,向崔颖嘱咐道:“跟上!”
他这一吼,将敌意暴露无遗,贺兰浑立刻断定他肯定是敌非友,连忙添油加醋:“哎呀赵前辈,可是不喜欢吃马腿吗?没事,咱们换个地方,我听说马背上那块肉也不错,又肥又嫩的,还有那头驴也别浪费,驴肚驴肠都好吃呢!”
白马的拂尘越挥越急,气极反笑:“我就说以你的本事,如何能杀二哥?果然是偷袭!”
油然而生一股自豪,“都是我平常教的好,我家阿崔学得好,裴七,这回呀,你还得谢谢我家阿崔!”
“方才他们都没尽全力,眼下才是真打。”纪长清神色淡淡的说道。
“是纪长清杀了他,你知道我眼下太弱,你又不在,我只好剥了二弟的神格,为的也是为他报仇,”赵凤台神色诚挚,“我们兄弟一场,难道你还信不过大哥吗?况且你再想想,要是咱们兄弟俩打个你死我活,谁能占到便宜?”
“闭嘴!”赵凤台气急败坏,“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拂尘白光大盛,白马出招凌厉,赵凤台接连败退,恨怒之下彻底撕去伪装:“蠢货!你听不出贺兰浑在挑拨离间吗?”
赵凤台再也忍不住,青筋暴跳着吼了一句:“闭嘴!”
纪长清沉吟着,一时也无法确定,如果赵凤台就是五通为首的青猪,为什么她一再探查却丝毫没有发现破绽?况且青猪排行第一,能耐也该是最大的,可赵凤台的灵力分明又没那么强。
“是吗?他再挑拨离间,难道还能把二哥身上的伤口给挑拨出来不成?”白马冷笑,“我的好大哥,那伤一看就是你的手笔,我眼睛还没瞎呢!”
自称大哥,果然是青猪!贺兰浑立刻叫道:“赵前辈不要谦虚嘛,明明是你一剑杀了黑驴,驴身上还有你的剑伤呢!”
“对,他说他就是百年前进山的赵凤台,不过我跟道长都觉得他不大对劲。”贺兰浑把裴谌掉在那边的剑塞给他,“走吧,过去后一定要跟我和道长在一起,千万别落了单。”
“我的好大哥,”白马一跃升在空中,幽幽冷笑,“得亏他不是哑巴,不然我被你生吞活剥了,黄泉之下我还要做个糊涂鬼呢!”
“赵前辈,”贺兰浑笑嘻嘻地又补了一句,“上回那个金龟又老又硬的不好吃,不过我听说马肉味道不坏,待会儿等你杀了这蠢马,我给你烤条马腿!”
恰在这时,裂缝处传来赵凤台的叫声:“道友,我一个人对付不了他,快些助我!”
“那就肯定有问题,”贺兰浑轻笑一声,“等着,我再给他们添把火。”
若是以往,纪长清必是不屑于这么做的,可眼下她还得顾着他和崔颖、裴谌,谁都不能有闪失,纪长清握着星辰失,静观其变。
裴谌鼻子里哼了一声,想要反驳,看了眼崔颖的笑脸,又把反驳的话咽了下去,耳边听见贺兰浑问道:“阿崔,方才你为什么不肯跟着五通走?你发现了他什么破绽?”
黑驴的尸体摔在地上,白马一眼就认出了熟悉的手法,目眦欲裂:“竟然真是你杀了二哥!”
裴谌问道:“姓赵的是谁,那个拿铁剑的?”
他拖着黑驴抢先越过裂缝,向赵凤台高叫一声:“赵前辈,黑驴的尸体我给你拖过来了,我们都不会剥神格,等待会儿宰了这白马,还是你动手吧,神格依旧归你!”
贺兰浑三两步跑到裂缝处一看,赵凤台边打边退,正引着白马往纪长清跟前去,纪长清纵身掠起在半空,手握星辰失,神色戒备,显然并没有打算立刻相助。
他拽起黑驴,露出后心上的剑伤,白马长啸一声,拂尘一挥冲向赵凤台:“今日必要杀了你,给二哥
裴谌绷着脸看了眼崔颖,嘴上却没反驳,贺兰浑三两下给他包好了伤口:“那个姓赵的有点可疑,你们留在这边不安全,都跟我过去吧,免得一会儿再出什么岔子。”
他扯着嗓子叫了一声:“赵前辈,你还像上次那样把那匹蠢马引过来,到时候你从背后偷袭,准备一剑就解决了!”
崔颖抓着他的衣襟撇撇嘴:“要是哥哥听说我在这里,必定老早就跑下来接我了,怎么可能让我过去找你?”
贺兰浑大笑起来:“不错,真聪明,不愧是我妹妹!”
大哥?贺兰浑再想不到是这个答案:“他是青猪?”
崔颖跳过来时,正看见白马疯了也似的扑向赵凤台,贺兰浑拽着她飞快地跑去纪长清身边,抬眼一看,白马一柄拂尘舞得半天都是刺眼的白光,对面的赵凤台被他逼得连连后退,神色说不出是懊恼多些还是愤怒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