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水芮十五岁的生日，他们家从来没有过生日的传统，可水意总想着要给妹妹过一次生日，宋仰山在他十八岁那天给他送了一本日记本，宋仰山在扉页上写——我十九岁生日你也要在，你的生日愿望要有我。

    那天半夜宋仰山溜进了他的房间，举着蛋糕凑到他脸旁，水意受到惊吓，蛋糕被打翻，水意愧疚地一个劲跟宋仰山说对不起，宋仰山把他拉到床下，让水意对着被摔得不成样子，没有蜡烛的蛋糕许愿。

    许完愿他们拿手挑起上面的奶油吃，吃一半就亲到一块，在黑暗里他们只能勉强看清对方的轮廓，水意伸手描摹宋仰山的眉眼，他小心翼翼摸着宋仰山的脸，轻声说：“我的生日愿望只有两个，一个家人健康平安，另一个是希望宋仰山永远快乐，永远光彩夺目。”

    他不需要愿望，愿望是留给最重要的人的。

    “诶你怎么走神啊？”杧果把自己买的衣服放到收银台上，拉过水意给他妹挑的裙子也要一齐付，“一整天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水意回过神来，他把裙子拉过来，拒绝杧果的好意：“我自己付，这是我的心意，你付钱算什么事。”

    杧果看着水意清秀的脸，思索几秒后说：“好吧。”她虽然从小养尊处优，但她也知道怎么去保护别人的自尊心。

    走出卖衣服的店，水意摸了摸兜里运行卡得要死的手机，又跟杧果说：“我想去买个手机，杧果小姐你……”

    “好啦好啦，什么杧果小姐，叫杧果就好了。走吧，我陪你去。”

    水意从杧果手上接过袋子，笑眼盈盈说：“谢谢你。”

    路过一家糕点店，杧果咻地一下冲了过去，两眼放光地看着琳琅满目的糕点，边尝边打包。水意跟着进去，他尝了几块后，突然想起来跟他怄气的宋仰山，他走到正吃得像个仓鼠一样腮帮子鼓鼓的杧果，问她：“宋仰山喜欢什么口味的？”

    杧果咽下嘴里的，拿纸巾擦了擦嘴角说：“他喜欢抹茶的，一切抹茶味的东西都是他的最爱，你买你爱吃的，管他干什么？”

    “他对我很好，”水意盯着橱窗里那块抹茶巧克力蛋糕，“我也想对他好。”

    出了商场，杧果叫家庭司机来接她，她告诉司机把水意送回宋仰山家，因为累得不行，她抱着水意的手臂靠在他肩上就睡着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了，刚吃的蛋糕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可他还是放下东西就拎着蛋糕去找宋仰山，宋仰山不消气，他也总是不舒服。

    “少爷，你在里面吗？”水意敲了敲门问。

    里面并没有反应。

    水意又敲了敲：“少爷，我想见你。”

    还是没有反应。

    水意不管了，宋仰山铁定在和他置气，他今晚敲烂这个门宋仰山也不会回答他的。于是他尝试扭了扭门把手，一扭就开，好像早就在等人开。

    水意探了个头扫了一眼，里面安静得针掉地上都听得见，他蹑手蹑脚关上门，朝宋仰山床边走去。

    才八点，宋仰山就蒙头大睡，看起来气得不轻。

    水意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轻轻把蛋糕放到宋仰山床头柜上，放完他又弯腰凑到宋仰山耳边，隔着被子说：“小河豚，睡着了不会也气鼓鼓，做梦也气鼓鼓吧？真可爱。”

    水意说完直起身等了几秒，被子里的人还是没反应，水意的笑脸也暗淡了些，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这时候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手，握得紧紧的，像是要捏碎水意的骨头似的。

    “你让我生气了。”被子里的人瓮瓮地说。

    “你不听我解释。”水意蹲在床边，好脾气地说，“我让杧果小姐陪我去帮我妹妹买生日礼物，过了今天我就忙起来，没时间了。何况她们女孩子最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了，所以我才拜托杧果小姐陪我去。”

    水意把下巴搁到床上，接着说，“对不起，我不会让你生气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你不理我，我会很伤心的。”

    宋仰山掀开一条缝，看到水意那漂亮诚恳的脸，宋仰山刚刚想了整整七个小时他不理水意的场景顷刻瓦解，他伸手摸了摸水意的脖颈，从被子里探身出来吻水意红润的唇。

    “你就会装委屈让我心软。”宋仰山坐了起来，垂眸看着水意说，“那下次你做错了我再不理你。”

    “你开心就好。你看这个，”水意打开蛋糕包装，递到宋仰山面前，“我买给你的，你快吃吃看，看好不好吃。”

    是他最爱的抹茶。宋仰山黑了一下午的脸此刻终于烟消云散，他望着满眼期待的水意，指使道：“你喂我。”

    水意拿起叉子插了一块递到宋仰山嘴边，啊了一声把蛋糕送进宋仰山嘴里后说：“不行。下次也别不理我，别人再优秀再漂亮我都不会跟他们好，我只喜欢和少爷你在一起，何况你比他们任何人都优秀，我欣赏你都欣赏不完，我哪还有心思看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