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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啊,你马上就要嫁到赵府做少奶奶了,这些杂活你就别干了,最好也别往面馆跑了啊。”
陈雨晴端着准备刷的碗往后厨走,“爹,女儿不管嫁不嫁人,都是您的孩子,何况赵公子也不介意我的出身,即使我成亲了,照样可以回面馆帮忙呀!”
“唉,爹这不是,爹这不是……后怕呀……”
是啊,后怕。不会再有第二个刘秀出面保护她了。
“你好,请问,打烊了吗?”
“诶,是,是,打烊了,您请回吧。”
“啊,没事,我就是挑打烊时间过来的。”俞闻止温润一笑,“想打听点事儿。”
刘记茶馆开到现在,经历了三任掌柜,刘绣,刘秀,刘秀她爹。
老陈和老刘是一个乡出来的,都死了老婆,独自拉扯个女儿,偏远小乡村太穷,挣不到什么钱,他俩索性一咬牙,跑来了城里,一开始的日子确实也不好过,但他俩能吃苦,脾气又好,钱这么一分一文的攒着,攒了几年,终于能开家店了,俩人原本打算合干的,还能省份开店钱,可老刘擅长做茶,老陈擅长做面,咋合都合不上啊,干脆各干各的,各自当掌柜,谁也不用给谁打工。
老刘最疼女儿,那么性子温吞的一个人,只有一次和人起了冲突,因闹事罪被关起来的那几天,还是老陈每天去看他,给他送饭。
那回,有几个客人喝高了,本意是想来茶馆喝点儿茶,吹吹风,醒醒酒,结果嘴上没个把门儿,突然扯着老刘唠了起来——
“我说啊,辛辛苦苦拉扯个女儿有什么用,又不是儿子,又不能传宗接代,你还不如把她卖了,拿着钱,新娶个媳妇儿,生个大胖小子,多好?”
另一个也说,“是啊,你看你这岁数也不大,难道就不续弦了?还有你这个女儿呦,不是我说,她脸上这胎记,太吓人了!卖到妓馆都没人收。只能当奴才,打打杂啥的,那是最不值钱的!”
老刘端着醒酒茶的手气得发抖,理智上他告诉自己,别冲动,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听脑子的使唤,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热茶已经冲那俩人泼过去了。
“哎呦!哎呦!你敢泼老子?”
老刘下意识地就想道歉,可是……是他们骂了自己女儿,他凭什么道歉?
其实就算老刘道歉,也无济于事的,喝醉的人本就不讲理,老刘再一惹他们,更像是打开了他们身上撒泼的开关。
醉酒的两个人抄起凳子就冲老刘砸来,其他茶客,看热闹者有之,帮忙拉架者有之,反正最后官兵赶来的时候,茶馆乱得跟被拆家了似的。
刘秀是从小就不好看,左脸蛋长了好大一块胎记,还是靠近面中的位置,想留绺头发挡挡都挡不住,小姑娘都爱美,她却早早的就认清了自己不好看的现实。
与刘秀相反的,是和她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陈雨晴,陈雨晴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了,在南巷这条凤麟城中相对而言不富裕的街道,她就像是山沟里飞出的凤凰一样,是整条街的一抹亮色,老早就有跟老陈上门说亲的,但老陈想为女儿多攒几年嫁妆,陈雨晴自个儿也不急着嫁人,这才又往后拖了几年,直到遇到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