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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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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在同龄人中也不算高,皮肤偏褐色,宽颧骨,配上内凹的眼窝和深深的双眼皮,典型的东南亚长相。

    谈判专家像是在讲脱口秀,一直在讲话劝他放下遥控器,可他从头至尾没有搭话。

    “毁成这样没法修了,”屠钰瞄了一眼陪伴自己许久的座驾,又望向穆芳生,“我不是库里南车主你还爱我吗?”

    肌肉的酸痛和痉挛让这个人越来越摁不住弹簧按键,他开口问:“几点了?”

    穆芳生:“毕竟炸弹也有可能是真的。哪怕这个可能性有万分之一,我也不能赌,这里有我百来号兄弟。再说我也不希望你死,不值得。”

    秦悦收回投在窗上的视线,目光扫过他这次带来水城的全部人手,停在第一排那只有十一二岁的男孩身上。

    步话机里侯震林急促呼喊道,须臾,从前方传来一声撕裂喉咙般的痛呼!

    屠钰抓起穆芳生的手臂,扫了眼上面的表:“六点二十五分。”

    穆芳生瞄了眼阁楼上露出头的黑洞洞枪口,卡着阁楼狙击手的视线死角,最后一蹿紧挨到侯震林身边:“你怎么样?”

    秦悦伸手摸了摸男孩扎手的寸头,开口说着一口流利的缅语:“去,帮绍帕守住这里,等备用飞机过来,我们就能回去了。”

    警车虽然没马快,但也没慢太多。

    周围只剩下不知发生何事的鸟儿发出快乐的叽叽喳喳。

    侯震林背靠着树干,半边脸鲜血淋漓,血滴啪嗒啪嗒掉在肩膀上。

    侯震林耸眉耷眼,缺了半边耳廓,满头是血,像一只斗败的雄兽,他嘶哑着道:“

    “去个屁,掩体那棵树撑死能挡住俩人,”他抬手捏了一下屠钰脸颊,说话间跳下警车,“你乖乖等哥哥帮你冲开大门!”

    马仔的话音刚落,警笛声传进来。

    北郊的独栋别墅周围盛开了许多木棉,阳光正好,一眼看过去,满窗都是橘红色木棉花。

么知道我没拔钥匙?”

    穆芳生觉着不合时宜本不想搭理他,无奈被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这人还端着枪却根本不看枪口方向,他只好答:“爱爱爱。”

    穆芳生快速检查一遍身上的防弹衣和枪里的子弹,望向屠钰:“我去看看侯队叫唤什么。”

    驾驶员冷笑一声:“那刚才你为什么不说?”

    两秒之后,所有人齐齐默契地屏着呼吸——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别墅三层阁楼有狙击手!重伤我们八个人!先解决狙击手!”

    “秦悦的人搜你身,不是什么都没搜出来么。加上又是深夜路又偏,偷车的还没起来干活。”

    穆芳生脸上没什么表情,望着这驾驶员道:“我猜到这个大概率是假的。”顿了顿,又说,“这么多真炸弹带着不方便,只是为拖延时间,秦悦也没必要准备这么多真炸弹。”

    飞机副驾驶上的秦悦先是看向他俩,淡淡地微笑了一下,然后才扶着舱门慢吞吞迈下飞机,走向不远处停放的褐色汽车。

    说话间,舱门忽然滑开,驾驶员面向他俩,一只手举着一枚手榴弹模样的遥控器,另一只手拉开了冲锋衣拉锁——只见他胸口密密麻麻缠满了炸弹!

    十分钟后。

    秦悦驾驶的车刚一启动便被围上来的警车逼停。

    驾驶员忽然怪里怪气地笑了一声,而后他倏地将控制器扔了出去,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附近特警扑上去捡,但遥控器在空中已然回弹!

    侯震林晃了晃头醒神,开口:“躲得快,被沾了点耳朵!”

    屠钰:“我也去……”

    穆芳生直视他的眼睛,放慢了语速:“可这里是水城,不是缅甸。”

    那声音原本算轻微,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对这声音极其敏感。

    驾驶员的神情掠过些许古怪,片刻后,他再次咬紧牙用一口蹩脚的中文说道:“你们抓不到绍帕,他的军队可以踏平整个缅甸!”

    “你冷静点,我们照做。”穆芳生拿起开着全频道的步话机,“嫌疑人手中有炸弹,放那辆车走!”

    侯震林脸上的表情仿佛见着了什么难以想象的画面:“我没法开枪!不能开枪……”

    汗水沿着驾驶员额头的一道水痕再次蜿蜒流下,淌进眼睛,他没有眨眼,鼻翼翕动,和百来号警察僵持着。

    现场情况比穆芳生想象得更糟。

    “只要我松手,炸弹就会全部爆炸!死亡半径有一公里,大家谁也别活!”驾驶员大喊。

    第十五分钟。

    男孩黑溜溜的一双眼睛仿佛膜拜天神一样注视着秦悦,慢且坚定地点了头,从旁边人手中接过一把比他还要高一截的狙击步枪,转身向楼上走去。

    飞机驾驶员立即晃了晃手中的控制器:“放绍帕走!”

    “狙击手解决了吗?”

    “绍帕,所有人都在这儿了。”

    一百米外的警车上。

    穆芳生压低声音:“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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