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汴州的大户们,自然也不都是猪油蒙了心之辈。
有些人觊觎着凭空多出来的那上百万亩良田,但也有人能看清楚情况,这些人或者是觉得斗不过和珅、严嵩等人,又或者是对他们来说,有些东西要比田产更具价值……
因此,这次还是有不少大户支持和珅,并且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
“郑老,高老……都是稀客啊!”和珅虽然心里想着戏曲的事儿,但面上还是笑眯眯地请这些穿锦披秀的乡绅大户们坐下。
“和大人,您听了那个戏没有?”
高守儒是个六七十的老者,骨架很大,穿着一身火红色的松锦长袍,上来就急急忙忙地开始问。
“这个……”
和珅没想到上来就被问了这么尴尬的事:“这个……本官略知一二……”
“和大人,我们也没想到竟会排了这么一出戏。”
郑谌见了他的尴尬,急忙接过话题道:“还望和大人能不计较此事,继续同严相精诚合作。”
“严相?”
和珅端着茶盏的小胖手突然滞住,僵硬地抬起脖子:“什么严相?怎么回事儿?”
“这……”一干士绅大户也都愣住了。
合着您还不知道呢?
大家纷纷转过头,望着坐在首位的郑谌,目中还带着几分埋怨。
叫你急急火火地过来,合着人家和大人都不知道这事!
郑谌老脸上也带着几分尴尬,强笑着道:“以和大人的睿智,现在不知道,早晚也是要知道的。”
他又望向一边:“老高,你不是还带了戏文吗?快给和大人看看。”
“好。”高守儒也不含湖,直接从袖子中掏出一沓纸递给和珅。
和珅接过来,面无表情地翻看起来,脑门子上的青筋直突突。
什么无恶不作的大贪官王申,什么为民请命,两袖清风的严宰相……
严宰相……
和珅气的牙根痒痒,看到这三个字眼,他焉能想不出这是何人?
除了严嵩那个缺德冒坏水的老王八蛋,定然没人敢做这种事儿!
“这戏文是不是从北岸传过来的?”和珅气结,一把将这沓戏文拍在桌子上。
郑谌急忙解释道:“和大人,此事可能也有些误会。”
其他士绅大户也七嘴八舌地劝道:“是啊和大人,如今外敌当前,咱们万万不该内斗了。”
“和大人,您与严相都是真心为民做事的人,都是大清官,其实没必要在乎这些虚名。”
“对啊和大人,万一耽搁了修堤的事儿,那可就麻烦了,咱们还是先应付修堤粮食的事儿吧……”
这些支持和珅的大户都担心,万一和珅与严嵩杠起来了,耽搁了修堤怎么办?
那他们之前的投资岂不是都打了水漂?
和珅自然明白这些人的顾虑,他洒然一笑:“诸位放心,本官自然不是严嵩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本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滴!”
众多乡绅纷纷松了口气。
但和珅紧接着又道:“但本官也不能总看着严嵩如此抹黑本官吧?”
郑谌首先会意过来,急忙拍着胸脯保证道:“和大人放心,日后这戏文定在南岸唱不出来了!”
其他乡绅也纷纷会意,急忙作出各种保证,定然不会再让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抹黑和大人的名声。
但是北岸他们就管不了了。
说完这些后,剩下的众多乡绅们这才语气一转,说起了修堤的正事儿。
“近些日子诸事不顺啊!”
周令摇着头感慨道:“先是老万头差点被那些人说动了,这几天他们又嚷嚷着,说什么自家粮食也紧张,都让大家伙不要再借粮食了……”
老万头指的是乡绅万同,此人是修堤过程中极为重要的一个人。
盖因修堤的石料都是民夫们从周山上凿取的,而这周山……就是万同家的地界。
“不错,还好咱们发现的早,没让那些孙子们得逞!”
高守儒愤愤地道:“你说修好了大堤,以后还不是世世代代都受好处?”
“这些王八蛋里钻出来的贼厮非要上蹿下跳,到处使坏,当真是一滩老鼠屎!”
和珅哈哈笑了两声,接着道:“无妨。”
“只要咱们密守八方,这些人寻不到机会!”
“这些不借粮食的人,本官都已记下了名字,待日后大堤成了,他们的名字依旧要刻在堤上。”
众多乡绅大户直接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和大人莫不是天底下头一号大善人?
和珅却微微一笑:“只不过前面还要加上几个字‘曾借粮后反悔者’。”
大户们一怔,随即当即爆笑开来,堂中一时充满了欢快了气息。
郑谌忍不住笑着竖起了大拇指,道:“和大人,高,实在太高了!”
和珅笑眯眯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