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什么?”
赵离瞪大眼睛,一瞬间思绪有迟滞,知道自己是犯了灯下黑,以及理所当然思考的问题,下意识以为侵蚀必须要侵占全部魂魄,咬牙切齿道:
道人踉踉跄跄踏步虚空,几乎是本能地在往前飞行。
“我什么时候说过,只要你能牢守心防和元神,就能避免被我侵蚀?”
“我只是,趁着你固守魂魄,来不及管控元神其他区域的时候,将你的某些欲望和秉性都放大了那么一点点……”
杀地满城血色!
“这就是个乞丐,挡路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大不了不给钱。”
“就是,我看他肯定是个家破人亡没处回的凶人……”
道人一瞬间有爆粗口骂娘的冲动。
诸多念头在他周围不断嘈杂吵闹,让他头痛欲裂,视线几乎隐隐都在模糊,就好像在这一瞬间他的元神重新分裂为三魂七魄,而且三魂七魄都各自有了自己的意识,正在彼此争斗。
家破人亡,没处回……
“侵蚀?我什么时候说,要侵蚀你?”
若是往日,道人自然不吝啬于些许足以让他们过一段时间饱腹之日的银钱,但是此刻,赵离心中却涌现出了愤怒,以及极致的厌恶,对于这肮脏之物的厌恶,对于这种拦下自己道路的愤怒和烦躁,而烦躁,厌恶,逐渐演化为了杀意。
祂伸出手托着下巴,叹息一声,温和笑道:
不对,在这种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在不能确认脱身的情况下,直接传讯给东皇太一?那样相当于将天庭内部联系方式以及东皇太一的神韵位置直接暴露给了外道。
恍惚间,似乎诛仙剑已经出鞘,将周围之人尽数斩杀,魂魄都搅碎。
“真的只是一点点。”
“你……什么时候,侵蚀了我?!”
道德之气和功德金桥强行镇压,趁着这一瞬间的反应,短暂抢回了自身肉身,这一时机几乎是以刹那来计算的,道人抬手拂袖,召出灵笺,并指落笔,就要书写,但是东皇太一名字的第一个字还没能落笔,一股剧痛再度浮现,闷哼一声,手掌一颤,灵笺崩碎。
抬手捂住额头,咬牙切齿,在这一瞬间,外道分明还被金桥以不计代价,近乎于燃烧道德之气这样的奢侈程度来镇压,他心中的杂念就像是井喷一般疯狂地涌现出来。
赵离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和异样。
道人踉跄倒在身边,一只手捂着脸,呼吸急促,至少知道,此刻他突兀产生的那种暴虐,易怒,疯狂,焦躁诸多情绪究竟来源于哪里,咬牙道:
神志的程度,让他有种就此在这里下去,将每一粒玉簪残留都整合起来的冲动,但是他很快镇住自身情绪变化。
赵离直接朝着下面坠去。
即便是在一瞬间脊背发凉,及时收回那足以将山脉踢碎的一脚,仍旧将那乞丐踢到墙壁上,坠落下来,低声喊着,那小孩子趴在其身边哭嚎,赵离剧烈喘息着,眼底浮现出一丝丝清明。
“大爷,大爷,行行好,行行好吧……”
“天尊大人……嗯,我其实也有个问题。”
“……你究竟,放大了哪一种?”
七情六欲善恶自我本能,全部爆发,几乎比任
有对于外道隐隐潜藏的恐惧,有对于道德之气燃烧的可惜。
周围有人围绕着他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这人为什么这么凶狠。
和道人一模一样的外道神色玩味。
在元神层次上,属于外道控制的那一部分被金桥镇压,一朵一朵道德之气燃烧,即便是在镇压当中,赵离仍旧能够看到其嘴角微微翘起,充满了嘲弄讽刺,优哉游哉道:
赵离猛地抬手,重重按在自己的额头。
他重重往自己眉心一击,低声怒吼:
“每一种。”
声音再度浮现耳边,道人抬手扶额,分明是往日不过一笑的闲言俗语,此刻却极为刺耳,对于故乡的渴望,对于刚刚自己暴行的自责怨恨,以及对于周围碎嘴之人的厌恶再度升起,继而化作浓郁杀机。
不知道前往了哪一个方向,也不知道是飞行了多久,赵离眼前似乎看到一座岛屿,岛屿上有城池,有繁华的红尘,他踉踉跄跄地落下来,几乎半跪在地,喘息许久,才勉强起身,然后在一双双古怪注视下往前走。
外道悠然微笑道:
他低声怒吼,推开这些围观之人,踉踉跄跄往前走。
外道温和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想了想,认真道:
有对于玉簪毁灭的心痛,有对于局势的茫然,有对于传讯给东皇太一的急迫。
在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一脚踢出。
朝着他畏惧地伸出手去,手里一个缺口的空碗,旁边还依偎着个孩子。
“你做了什么?!外道!”
“有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吗?”
一个瘸腿的乞丐浑身恶臭拦在他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