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打搅了。”
赵渺渺:“阙鹤是师姐的亲传弟子,我唤他师侄有何错呢?”
来的渭州?”
阙鹤不再与宿华对峙,他看着我,表情有些忐忑又期待,手臂动了动,似乎是想来拉我,却是反应过来一样,像小朋友似的背到身后。
他缓缓开口:“一开始便不是同船人,哪有半道强插进来的道理?”
下一刻船身一晃,阙鹤竟然跳到了我船上,少年将披帛递给我,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不打搅,我想与师尊同船,师尊会觉得打搅吗。”
赵渺渺今天怎么回事,往日里对着我只会露出各种委屈退缩的神色,今天这样倒令我不习惯。
阙鹤也笑道:“师兄这么在意先来后到吗?是因为……对自己没有信心?”
是因为我打断了小情侣之前的约会吗?
……今日七夕,原着中赵寥寥的死期,而杀死赵寥寥的那个人,正在邀请我与他单独相处,我真是脑子不清醒才会答应这种送命题。
韶音这句话似乎踩到了赵渺渺的痛脚,她面上有些绷不住,便将话题转移到我身上:“头次见师姐穿这样的衣裳,甚是好看,像是传记中以海棠玉兔为标志的瑶云仙子。”
赵渺渺又与韶音打招呼:“韶音小仙子,你好。”
宿华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冷声道:“阙鹤,你没有后来居上的机会。”
韶音:“确实没错,只是我看往日里折意仙子与这位师侄关系甚好,还以为会有更加亲密的互称呢。”
韶音:“哟,还叫师侄呢?”
少年因为我这一句话,笑容有些僵硬,目光暗淡了下去,整个人都萎靡起来。
阙鹤深深地看着我许久,最后一声不吭地回到了赵渺渺的船上,却直接进了船篷里,留下赵渺渺尴尬地对我们行礼拜别。
我看着她娇丽的容颜,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蛋:“今日是乞巧?”
宿华放下船桨到了船头,微微侧身挡在我面前,从阙鹤手中扯过披帛,笑得如沐春风:“船只太小,只容得下我们,师弟还是回你的那艘船去吧。”
我只觉得后背炸出冷汗,迟疑地打量四周,双指抚上额头,默念清明咒。
那时我还不知道,我差点就没有了明日。
我点头:“明日,我们明日再见。”
赵渺渺唤阙鹤:“……阙鹤,师姐那条船上人太多了,你别去挤了。”
……是和昨天一模一样的话。
韶音面上笑嘻嘻的,一开口便是夹枪带棒的:“你也好,折意仙子,你们两个人来过乞巧啊?”
我拜拜手赶人:“不用恭维我,走了,不打搅你们了。”
阙鹤低声重复了一句:“明日?”
不行,好歹也是男主角,我刚刚是不是拒绝的太生硬了?
她的又对着船尾的宿华与厝奚打招呼:“厝奚师兄,宿华师侄,许久不见了。”
“师尊能与我同船吗?若是这艘船站不下我,那我们去另一艘船,好不好?”
韶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呀对呀!我专门与师尊告了假来找你的,你可不要拒绝
思及至此,我又道:“我们快要回宗门了,你与折意剑好好游耍,我们明日再见。”
我板着脸道:“回你的船上去,阙鹤。”
等到明天,你就是与我无关紧要的路人,再也不见。
阙鹤抿着嘴不肯动,气氛突然僵持不下,这种莫名的暗涌让我无法理解。
见我不搭理她,韶音叽叽喳喳着:“哎呀,今天可是乞巧节,我们一起下山去玩嘛,去嘛去嘛!山下可热闹了,左右也无事,我们一道去嘛,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好朋友就该一起过乞巧!你看我都收拾好了,我这么早便过来,专门带着我珍藏多年的首饰盒子来帮你打扮!你看嘛你看嘛,我一定会让你登上衍宗第一剑修美人榜!”
次日。
东方既白时,韶音着胡萝卜色上襦,湖蓝色齐胸破裙,发间别着珍珠青雀簪子,扒在门框边可怜巴巴地与我讲话:“走嘛,寥寥!”
不知为何我竟然在这句话中品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
阙鹤也是,从头到尾就一直盯着我看,像是要把我看出一个窟窿一般。
厝奚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而宿华则只是行了一礼。
赵渺渺面色不变,依旧端庄大方:“是啊,我早就听说渭川乞巧的河灯水面美不胜收,只是从前没有机会来看,今年有闲,便约了阙鹤师侄陪我一起来。”
清明咒结束,我缓缓起身,披了外袍坐在桌边,韶音见此抱着首饰匣踩着小碎步跑进室内,坐在我对面,双手撑着下巴:“好不好嘛!”
船尾的厝奚一副吃瓜看戏的模样,见我看向他,只是轻轻点了点下巴,做了个口型:赵寥寥,乞巧快乐。
……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瞥了眼他身后脸色苍白的赵渺渺,不懂这两人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