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头去了。
荟儿歪着头揣测:“不会是哪家打发人来,给府里小娘子说亲事的吧!”
啊,那更要进去探听探听了,绵绵拽着荟儿快步进了上房,入内见长辈们还像先前一样坐着说话,不过话题转到了华阳长公主身上。
这就值得琢磨了,虽说上京勋贵遍地,但皇亲国戚和一般官员之间,还是隔着天堑的。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阶层,富贵有之,尊荣更有之,即便与民同乐时参加金翟筵,也是被另眼相看,受尽优待的群体。
张家呢,二舅舅张律最后做到尚书仆射,官至从二品,但在宗室眼中,也仅仅只是臣僚而已。大舅舅正四品,三舅舅从四品,更是和皇亲国戚不沾边。一般要通婚,宗室大抵在外姓的有爵之家中挑选,绵绵开始畅想,难道这位长公主有庶子要娶亲?原来驸马也是可以纳妾的吗?
满怀好奇,她站在一旁观察那些表姐妹,试图从她们脸上窥出她错过的消息。一个个打量过来,轮到了寄柔,迎面吃了她送来的一记白眼,绵绵别开脸哼了哼,找了张圈椅坐了下来。
“这种显赫门第,只怕不好敷衍。华阳长公主是官家同胞,发起脾气来,连官家都要让她几分面子,依我的心里话说,是不愿意和她府上有牵扯的。”太夫人看了肃柔一眼,“不过最后还是在你,你自己思量思量,看看究竟怎么应对才好。”
“可温国公府上都派人来了,推辞了不好吧!”凌氏道,“大家鼻子挨着眼睛,往后要是照了面,没的不好说话。”
绵绵终于听出了些端倪,原来长公主是瞧上肃柔了,心下不由啧啧,到底是进过宫的,俨然镀了层金似的,一出来就引得人登门求娶。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没想到皇帝的宫女也不愁嫁。
不过太夫人倒没有趋炎附势的心,只是很高兴温国公府来人,至少是给肃柔正了名,要不然还不知道外人背后怎么议论呢。年轻轻的放归,毕竟不像年老的内人,出宫顺理成章。
“不过是打发下人来支应了一声,我也推说下月要移牌位入太庙,初一之前不忙做决定。至于初一之后,倘或咱们这头没什么表示,长公主心里就有数了,不会再来为难的。”
绵绵看向肃柔,她八风不动,脸上居然没有半点得意之色,想了想道:“初一过后,或者试两日吧。”
绵绵听得稀里糊涂,不由咋舌,什么叫试两日?难道上京风气已经这样开化了,禁中出来的女官可以试婚?
太夫人听了她的意思,颔首说也好,转头对潘夫人道:“温国公府在上京也算拔尖了,不说旁的,至少挣了好听的名声。”
潘夫人说是,她是严厉出了名的,在太夫人面前也不装慈母,只是问肃柔:“你行吗?”
肃柔笑了笑,“母亲忘了,我在禁中待了十年。”
那就是说游刃有余,潘夫人这才放心。在她看来有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子,要是拿捏不准,还不如在家读书绣花。
绵绵愈发茫然了,听她们说话,简直像在听天书。最后到底憋不住,拿手肘顶了顶边上的映柔,“六妹妹,温国公府来向二姐姐提亲了吗?”
第9章
映柔说不是,原本还在吃果子,抢出嘴来答道:“温国公府有位县主,正在挑女师,长公主听说二姐姐出宫了,命人来府里问好,话里话外有请二姐姐过府陪伴县主的意思。”
绵绵哦了声,暗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还以为肃柔要鱼跃龙门了呢,没想到人家不过是想聘个高级女使。
不过转念再一琢磨,毕竟是正经皇亲,温国公府和荥阳侯府可不一样,前者的当家主母是长公主,后者属外姓封赏的开国侯,光是爵位就相差了好几等。国公府往来交际的都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身处那样的环境,难免水涨船高……她甚至想到一个更靠谱的通天捷径,“温国公有儿子吗?”
这话问出口,连边上的晴柔都侧目了。晴柔平时不怎么爱管闲事,至柔和寄柔对绵绵乌眼鸡似的,她也觉得大可不必。但有时候,不得不说绵绵身上确实很有一种市侩气,她似乎时刻谨记自己来上京的目的,一有风吹草动,就爱往婚事方面考虑。
映柔还是小孩子,想得没那么多,她放下果子擦了擦嘴说:“不知道,没听说过。”
反正肃柔的运气就是好,原还说她从禁中出来后,恐怕会招人议论一阵子,谁知第二天温国公府就打发人登门了。离初一还有五六日,期间也许有别家来示好,一个中途放归的宫人,莫名其妙就成了上京的香饽饽。
绵绵也会审时度势,自己在这府里没有特别交心的人,至柔和寄柔摆明了和她不对付,晴柔是个哑巴,映柔是个傻子,反倒是这位刚回来的表姐有前程,也有涵养,自己和她走得近些,有百利而无一害。
堂上的长辈们依旧闲谈,说着说着,又说起了金翟筵。所谓的金翟筵,是平遥郡主创建的筵宴,专门款待上京勋贵人家的女眷。和幽州繁花宴设在三月头上不同,金翟筵设在五月中,诸如这样的聚会,参加是有门槛的,常是正室夫人带着家中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