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缓。
“景顺,记得额娘刚才叮嘱你的事情吗?”苏梨末问道。景顺已经满两周岁了,口齿伶俐,几乎所有的话都说的很流畅。前几天,她两周岁生辰,自然是不好操办的,内务府按照分例送了一些物件儿来,太后也着人送了一顶镶着东珠的小帽子,说那东珠是太后早些年的一副耳环,样式老久了,但是东珠保存的极好,索性拿下来让人重新制了一顶帽子给景顺。
“景顺记得,吃了午膳看着皇祖母睡了午觉再回来,若是午膳用得不多,就要哄皇祖母多吃几口。”景顺小奶腔,慢条斯理的说道。
“没错,不枉皇祖母疼爱你。”苏梨末给景顺戴好帽子,让奶娘和嬷嬷好生护着她去。
下午,估摸着乾隆在长春宫,苏梨末让冬雪取了银子去御膳房挑了一尾活蹦乱跳的鱼宰杀好,又捡了两段带鱼拿回来。
鲜鱼配着豆腐,炖了碗儿可口的豆腐鱼头汤,又把带鱼用黄酒盐巴和姜丝腌制了一刻钟裹上面粉,烧热油锅转小火慢慢煎熟,剔除鱼骨后装盘,让霜降亲自送去了长春宫。
扫琴端了碗炖的烂烂的蔬菜肉粥上来,乾隆拿起勺子亲自喂富察皇后,“午膳没怎么动,多少吃一些。”
吃了两口,看到霜降来请安,说是纯贵妃亲自下厨做了鱼头豆腐汤和香煎带鱼,想着皇后娘娘吃粥的时候好搭配着,有些滋味儿。
“端过来吧。”听到是苏梨末亲自做的,乾隆说道。
随后霜降提着食盒回去了。
乾隆夹了一筷子鱼肉给富察皇后,知道苏梨末这是提醒他别忘了昨儿夜里说过的话,心下了然,待吃完粥,进了几筷子鱼肉,喝了小半碗鱼汤后,乾隆抬手示意众人出去,这才开了口。
“我不是个好阿玛……”
听到皇上用我字,不是自称朕,富察皇后讶异了片刻,泪水夺眶而出,扑到在乾隆胸前再也憋不住,把这些日子心中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放声嚎啕大哭。
乾隆也几番安慰,把自己心里话讲了出来。
哪有不疼爱孩子的阿玛。
二人把话说开,痛痛快快的哭诉了一场,富察皇后心里也松弛了一些,“这是我有生以来,三十多年来,头次这般不管不顾的放声大哭,不是皇后,不是富察氏的女儿,只是一个失去了儿子的可怜母亲,一个可以依靠在丈夫怀里肆意发泄的妻子。”
“从怀着永琮开始,我就心里不安,这两年来,每时每刻,时刻紧绷着。他身子不好,也曾无数次的想过,会不会哪日久丢下我们去见他二哥永琏了。也曾做过这样的假想,但是每想一次,都像剜心般疼,如今他还是撒手人寰。想来,这样,永琏在地下也不孤单了,可以陪着永琮,永琮也可以陪着永琏。”
“今日,就让我放肆一次,做一日的寻常父亲。”乾隆搂着富察皇后紧闭双眼,眼角一滴泪滑落。
“……”
*
皇上多日未进后宫,令嫔虽然心中急切,但是知道这关头绝对不能心急。因此沉下心来,日日去法华殿为永琮诵经一个时辰,雷打不动,风雨无阻。
此番受到了太后的赞赏,让如画亲自送了两卷手抄经书赐给令嫔。乾隆知道后,也赏赐了些物件儿。
娴贵妃不是在长春宫侍疾,就是忙着后宫诸事,眼见着又快到年下了,许多事情要忙,还有永琮的丧仪虽然有礼部着办,但是个别事情还是要她亲自过问好传达给皇后娘娘。忙的脚不沾地,太后提了一句,让舒嫔帮这点,因此一些宫苑装点和节庆的事儿,娴贵妃分了一些不是很紧要,但是又是面子活儿,不能丢了皇室体统的活计给舒嫔。
陈贵人看舒嫔忙碌,一些力所能及的,也帮她留意着,只是小心翼翼行事,想到什么只让大宫女迎春去传递,自己绝对不插手沾染分毫。
余下几个年轻妃嫔,进宫也两年有余,皇上的面儿没见过两次不说,这些日子又遇上这样的事儿,只能各个在宫里哀叹,难不成真的要等到二十多岁了,才能得到皇上的临幸和召见?十几岁就看不到眼里去么?
有个小贵人这两三个月努力加餐饭,丰腴了不少,可是这该长肉的地方不长,不该长肉的地方,比如肚子,比如脸颊,长了不少的肉。
没办法,只能又开始节食,把长的肉又全部都瘦了回去。难受的日日在寝殿伤春悲秋,怎么同样是丰腴,怎么纯贵妃娘娘就那般的骨肉均匀,皮相美好,怎么到了她这儿就毁容了……
老天果然不公!
嘉妃更是在殿内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几个月来,想尽方法,皇上都没翻过她的牌子,如今又遇上这事儿。七阿哥熬不过去,那是天意也是活该,报应不爽。但是阻了她的路,那就是该死。
本筹谋着再怀一个阿哥,结果连皇上面儿都见不着还谈什么怀胎。如今皇上沉湎于丧子之痛,不知道这后宫要有多久才能恢复如常。怎么这一年来,她就这么的流年不利,干什么什么都不顺呢?
然而再怎么心急,也只能忍耐,若是一着不慎漏了马脚,到时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