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醒了,不过一息的功夫就坐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起床穿上鞋子到了外间让李玉伺候他更衣。
“怎么拿了貂裘来?可是外面下雪了?”乾隆反问。
“可不是呢, 昨儿后半夜开始下, 这会儿外头正是鹅毛大雪,院子里也积了不少。阴沉沉了多日,总算通快快下下来了。”李玉看乾隆神清气爽,心下了然。
苏梨末听到声音,忙披了披风出来,走到外间请罪 :“臣妾睡得沉,不知道皇上已经起了。”说着拿起旁边的腰封亲自走上前来为乾隆穿戴。
听了这话,乾隆正愉悦,待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子只着了单薄寝衣披了披风,再往下看,竟然光着脚,脸色立时变了,一把拦腰抱起苏梨末放在了床上,“老实呆着,不用你伺候。”说完哼了一声,走到外间,继续让李玉帮穿戴。
苏梨末看了一眼乾隆,十分适时的阿嚏,打了个喷嚏,犹自不够,又再吭吭两声清了清嗓子。
听到苏梨末打喷嚏,乾隆看着里间道,“别是着凉了,等会儿让太医来瞧瞧。”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苏梨末应了一声,“臣妾知道,皇上快早些去上朝吧,雪天难行,李玉好生伺候着,让撵轿平稳些,别打滑。”
昨儿夜里那样惑人,今儿早上又这般关怀,乾隆只觉得身心愉悦,心口满满的。
李玉倒是讶异,今儿也没太阳啊,也不能打西边儿出来。不过总归是好事儿,皇上和娘娘两箱晴好儿,他们伺候着的人也能少吃些瓜落。好事儿。
看着明黄色的身影出了景仁宫,苏梨末也无甚睡意,索性,让霜降和冬雪抬了水进来洗漱。
“这些冷水全部加进去,热水你们倒,我喊停就停。”苏梨末探了手到浴桶里,“倒,倒,好,倒,停,停。”
水不冰的刺骨,也没什么温度,苏梨末就叫停了,然后脱去寝衣径直坐了进去。
苏梨末这一举动可吓坏了霜降和冬雪,霜降开口道:“娘娘,这怎么使得?”说着就要继续加热水。
苏梨末食指比唇,“嘘,你们小声点,本宫自有用处。”
外头天寒地冻,虽说殿内拢了炭盆,但是这般坐在冷水里也是凉的很,身子吃不消。
苏梨末这般在冷水里坐了一刻钟,就冻的打摆子,然后又拿起水瓢浇了一瓢凉水到头上,瞬间打了个激灵,斯哈了两句,站了起来,“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看到娘娘终于从冷水桶里站了起来,霜降和冬雪赶紧拿了个干布过来裹着,刚给苏梨末换了寝衣又用大毛披风裹着,就听到苏梨末阿嚏阿嚏一连串打了三四个喷嚏。
“看来可以了。”苏梨末点点头任由霜降和冬雪把她裹到了寝殿里,用被子包好,又挪了两个炭盆过来。
“你们记得把热水倒进浴桶里,再让白露她们进来收拾,不要露了馅儿。本宫自有道理,你们且当不知。”苏梨末叮嘱霜降和冬雪。
“奴婢们明白。”虽然不知道娘娘为了什么,但是只要娘娘吩咐的,霜降和冬雪自然是一一照办的。
早上骤然受凉,如今这般洗冷水澡,不过一个时辰,风寒感冒的症状就显出来了,浑身发紧,体温升高,怕冷畏寒,鼻流清涕,苏梨末这才让冬雪去请罗太医,并且让她一路上跟罗太医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说是娘娘着了风寒,高热不退,往严重里说,不过片刻,后宫皆知,纯贵妃着凉扑了风寒。
罗太医听到贵妃娘娘风寒了,想到前些日子娘娘说过的话,知道该怎么办,因此进了景仁宫只往严重里说,听得冬雪和霜降是心惊胆战的,然而看贵妃娘娘泰然自若,也不敢多言语,免得怀了娘娘好事,因此就带罗太医去外间写药方。
“娘娘素来体弱,找了风寒,这些日子千万要好生照顾,汤药也要一日三顿不落,等下微臣会配了药亲自拿来景仁宫看着熬煮,不假他人之手。”罗太医和霜降冬雪说道。
“劳烦你走一趟。”霜降亲自送了罗太医出去,让两个小太监好生跟着。
乾隆刚下朝,正准备去养心殿快速用了早膳召见大臣商议政事,听到李玉说景仁宫出事了,问了知道是苏梨末得了风寒,眉头紧锁,想到昨儿夜里…,再想到今儿早上她光着脚就敢下床,气不打一处来。
然而这些都是为着他才得了风寒,乾隆又是心疼又是忍不住暗自骂了几句。
“你去太医院传宋仁,立刻去景仁宫给她看诊,需要什么药材补品让宋仁只管用。”
“哎,奴才这就去。”见乾隆脸色不好,李玉忙亲自去太医院。怎么就这么不巧,眼见着今儿初二,初六就要去东巡了,娘娘这时候病了,可病的真不是时候。
李玉传了宋仁来景仁宫的时候,苏梨末正两颊绯红躺在床上,忍不住哼哼了两声,似是痛苦的厉害,宋仁行了礼,赶紧上来请脉,随后接过罗太医开的药方仔细看了两遍,才道:“方子很是对症,娘娘只要按方吃药,不日定会痊愈。只是似乎还有热邪的缘故,这些日子娘娘的饮食千万清淡,不可再食辛辣刺激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