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呀!”
留下这么一句刻意的提醒,张让徐徐走远了,像是带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一般胜利者的微笑。
倒是柳羽眼眸眯起,一边掂量着手中的“印绶”,一边轻轻咬住嘴唇。
似乎,丝毫没有因为被人算计而沮丧、气馁,反倒是浅浅露出了笑容。
汝南袁氏这是神助攻啊!
丫的,这不是给他在送功德么?
当然…
方才,多少看着张让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柳羽就有些下头,此去瘟疫之地,不能便宜了这个死太监哪!
…
…
白天还是晴空万里,下午时就下起了雨。
寒雨中,袁逢归乡的马车停在洛阳城外。
因为是天降灾异,主动请辞。
袁逢特地派人告知了自己的那些门生故里,莫要送行…便是为此,细雨绵绵之下,如今这洛阳南城门显得格外的凄凉、寂静。
这时…
袁绍狂奔到南城门前勐地一勒马,马奋起扬蹄,一声长嘶惊破了雨夜。
颜良、文丑帮他拽住了缰绳,袁绍翻身下马,因为骑马太快,双腿夹得太紧,竟有些麻了,一下子踉跄倒地。
颜良与文丑赶忙扶起他。
袁绍是听到父亲要走,忙不迭的赶来,奔跑向马车,却被马夫拦住,“两位老爷正在马车中商谈,谁也不让靠近。”
于是…
袁绍就守在这大雨之下,他带着斗笠,穿着蓑衣,雨水淅沥沥的从他的身上滑落,显得甚是凄凉。
此刻…马车当中,袁逢在与袁隗做最后的嘱咐。
“我走后,这边可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有我在,汝南袁氏垮不了!”
“我不是说这个。”袁逢摆了摆手,“我最担心的是这三个儿子,老大性格太过仁厚、纯良,老二又太有城府,精于算计,老三…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老三袁公路,他是被惯大的,我担心日后他…他会闯出大乱子。”
袁隗当即回道…“还有咱们汝南袁氏兜不住的乱子么?”
在他看来,只要不是大逆不道到公然称帝,被群起而攻之,其它的乱子,汝南袁氏这块金字门楣还兜得住!
“呵呵…其实老二我也不放心,别看他平素里精明,可许多时候真要做决断的时候,他就会迟疑、犹豫,而犹豫往往就意味着败北!”
知子莫若父,袁逢一针见血的点出了几个儿子的缺点…
这算是提醒…
毕竟日后,他不在洛阳,许多事…不能总是挂在嘴边。
“兄长放心,他们三个,我会看着…”袁隗试图让袁逢安心。
“唉…”
袁逢叹出口气,似乎尤自有些不甘心,他从怀中取出一封竹简,“这个,是我昨夜辗转反侧,思虑了一夜,将全部的想法记录在上面,等我走后,你再打开…袁家在未来一代能否更进一步,就看这些了。”
将竹简塞到了袁隗的怀中,见袁隗一副没落的样子,袁逢的话愈发的语重心长。
“你也不用那么悲观,我回到汝南也不会闲着,这竹简上我写下的一些事情,物色的一些人选,或许,身在江湖反倒是比身在庙堂更容易去操持、把控!”
“好,好,好!”袁隗喃喃吟出三个“好”字,他知道,已经到道别的时候了。
说起来也奇怪…
原本的汝南袁氏蒸蒸日上;
原本的一系列计划有条不紊,可偏偏…偏偏出了一个玉林观,一个麒麟才子,打破了袁家原本计划中一切的轨迹。
如今的大汉已经朝着愈发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可叹,可悲!
“好了,我该走了。”袁逢拍拍袁隗的肩膀,袁隗最后拉住他的手,沉吟了十息,沉默了十息方才带上斗笠,穿上蓑衣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正看到袁绍站在雨地里…
城楼下,那微弱的灯火,映着袁绍被雨水冲刷的脸,他的神情凄怆而悲凉。
“本初…来了。”
随着袁隗的一句话…袁逢掀开车帘,望向了这个雨水中的儿子。
袁绍浑身湿透,他向前走近了几步,看到马车上的父亲愣了一愣,不过是分别几个时辰,他感觉他的父亲虚弱了十倍、百倍!
俨然,失去大司空这个位置,给予他的打击远远超乎袁绍原本的想象。
父子俩百感交集的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