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晏清觉得,秦佩英再这样傲娇下去,这样吃哑巴亏的事情怕是没完没了。带着不适合一个妃嫔的倔脾气和强姿态混日子,就好比强行接下一个不适合自己的角色,天人之姿去演丑八怪,长相平平去演绝世美人,说白了就是瞎搞。
“娘娘,皇上也许自始至终只是盼着您放下要强的性子,服个软,撒个娇,他是这么多人的夫君,更是至高无上的君王,您居于其中,总要在做自己和做一个妃子之间平衡好。”
池边的风大,忙着筹备工作的宫人们更是手忙脚乱,才摆好的矮桌又轻易被掀翻。
秦佩英在这样独自安静的间隙里,才发现风里那些泥土花草的清香,好像都从前未曾体会过。她伸手把被吹歪了的步摇扶正,看见卫凌正欢天喜地地朝她走来。
“给骁嫔娘娘请安,”卫凌躬着身子,笑容堆满在脸上,说:“娘娘,皇上已经更衣完毕,午宴快要开席了,皇上惦记着娘娘,想与娘娘一同入席。”
秦佩英在风中微微扬起头,不假思索道:“好,本宫即刻随你去,劳烦公公带路。”
卫凌将腰背压得更低,伸出手让骁嫔扶着,“给娘娘带路,是奴才的福气才是。”
秦佩英才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的穆晏清。
穆晏清说:“娘娘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见秦佩英已经走远,采莲才敢哼了一声,不服气地说:“主子,奴婢也看出来了,你好像帮着易妃说话。污蔑妃嫔罪名可不小,主子为什么不一鼓作气把她收拾了?”
穆晏清完成了大计,想到秦佩英就此成为近期新宠了,心情正愉快着,昂首阔步穿梭在风景如画的花园中,说:“皇上自己都发现事情搞错了,冤枉了骁嫔,更何况是这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咱们如果执意追究易妃栽赃骁嫔私会外男,这不是踩着皇上的脸才去收拾易妃么?而且,易妃势大,我们不可能一次就扳倒。倒不如各退一步,给皇上一个下台阶,还替骁嫔挣一个宽容大度的人设。”
更何况,易桂华先她一步看清楚这一点,算准了皇上并不想在私会外男的事情上做深究,才赶紧只承认了自己鲁莽的过错。如果不是自己在提点着,说不准秦佩英就死咬着皇上的痛处不放,反而被逆转局势了。
“主子,咱们……不赶紧先回去宫宴么?这不是回去的路啊。”采莲越走越觉得人少,才后知后觉。
穆晏清倒是无所谓,说:“急什么,皇上心里和眼里全是骁嫔,杨贵人和易妃也不好再生事,我一个小答应,这么早回去等着也是等着,还不如先走走。再说了,刚刚也凶险,好歹让我散散心啊。”
采莲扑哧一笑,说:“主子,自从您经历了落水后,虽和从前大有不同,奴婢也已经适应了您的脾性,可看您算计易妃和皇上的时候,真的感觉您仿佛只是在设计话本似的,天不怕地不怕,对着谁都是闹着玩一样,没想到,您还知道凶险啊?”
穆晏清刹住脚步,回头瞪着采莲,“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
采莲正要继续说笑,突然听见假山后有男女在低声说话,赶紧闭上了嘴,眨着大眼睛看向穆晏清。
这冷冷清清的地方,这么神秘地躲在山后面才说话,多半是什么痴情男女,好不容易才有说话的机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采莲和穆晏清知道不好撞破,都踮起脚走路,只想急忙离开。
“我……我只想知道,想看看,你最近过得好不好?”一把甚为凄楚的女声传出来。
“谢温贵人关怀,奴才很好。”
穆晏清:……
采莲也认出这声音,一把捂着自己嘴巴,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不就是顾甯川和温贵人!
穆晏清眉头一皱,当下决定不走了,贴着假山站在水池边继续听下去。好家伙,才处理完一道绯闻,这又来一出?后宫的隐藏恋情可真是不少啊。
“你不要一直低着头,抬起头来,我想看看。”
“奴才相貌粗鄙,只怕惊扰了贵人和龙胎。”
穆晏清听见,温映池的声音已是带着一点卑微的哀求,“我出来一趟不容易,也是求了易妃才有机会出来走走,跟着我的人太多了,我……我只想……”
“贵人要看的也看了,托贵人洪福,奴才一切都好。时辰不早,请贵人回去吧。”
穆晏清靠着石头,悄悄摇着头,没想到这么英俊的小川居然这么薄情。
“我知道,你去过几次永寿宫见骁嫔,前些日子,我看见杨贵人过来找易妃,没多久她们就都去永寿宫闹起来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我担心是因为你,就撒了谎说身子不适,把易妃支开。甯川,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没有我,我做的这些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