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慈理直气壮,“难道我是那等凶悍的女郎吗,三句话不对便要打他?”边说边转过身,避开了
她挨过去一点,对捧着粥碗愣神的阿姐道:“昨日阿姐与小冯翊王定情了吗?”
撑着甲板,于无人处舒展着身姿,那闲适散淡的模样,像个游戏人间的富贵王孙。
“所以你就与他同谋,把上阳调虎离山了?”她还是顾念上阳的,便问允慈昨日怎么样,两个人有没有打起来。
南弦心头一蹦,强作镇定,低头收拾了碗筷交给苏合,草草说了声没有。
南弦却听得无奈,“世上哪有你这样的阿妹,眼巴巴盼着我有去处。”
世人皆有爱美之心,南弦其实和允慈一样,也喜欢看年轻俊俏的小郎君。要是照着她的眼光来说,这小狐狸算是顶顶一流的人才了,他体态很好,随便一个动作,都有说不出的风流况味,眉目一流转,眼中便有千山万水。
天色昏暗,看不清他的脸,也掩盖住了自己颧骨的潮红。她抬手抚了抚他的脸颊,小声念叨:“小郎君……”
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人绷成了一张弓,喘不上气来,又无法自拔,便昏昏地,不知今夕何夕。恍惚间发现他的手落在她腰间,在那方寸之地小心地抚摩,半晌才听他气喘吁吁贴在她耳畔说:“阿姐,我为你神魂颠倒,死了也甘心。”
南弦紧张得不敢动,生怕一动便落了人眼,明日满建康又会流传出小冯翊王与向女医在秦淮河上私会的消息。
南弦有些懊恼,心道自己被他轻薄了,他还要嘲笑她忘了呼吸。
可能是动作太僵硬,他撤后一点,嗤地笑了,“怎么不喘气?”
第二日一早起身,允慈就盯着她看了好半晌,今日的阿姐气色真好,脸嫩得能掐出水来,让她自叹不如。她们姐妹一起长大,认识了十六年,阿姐几时也没有眉目含笑,下一刻便要欢呼出声的样子,看来昨日有大进展啊!
然后他没有再等,如药如酒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温柔吻上她的唇,细细研磨,轻轻相抵,每一分移动,都让她心脏紧缩,几欲晕厥。
她微仰的面庞在星辉下异常美丽,他忍了忍,才戏谑道:“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可什么都不管了。”
也就是一眨眼的光景,一艘灯火通明的画舫从他们边上经过,那画舫里外上下全是人,欢声笑语层叠如浪,窥见了他们这里的情景,甚至发出了粗鄙的笑声。
好不容易那艘画舫渐渐去远了,她掀起他广袖的一角朝外探看,轻轻道了句:“咱们下去吧。”
这声小郎君,在这种情景下竟然格外勾魂。他觉得自己要燃烧起来了,周身充斥着巨大的空虚,需要她拢着,紧紧抱着,才觉得魂魄勉强能够附体。
可是待她想张口,他又贴上来,这回心跳如雷,方寸大乱……浅浅的亲吻已经满足不了他了,必要敲骨吸髓,至死方休。
她这才发现自己失态,刚想辩解,忽然见他扬袖一扇,扇灭了边上的灯笼,然后不由分说拿身形罩住她,把她护在了身下。
像雨点砸进了心湖,南弦从未这样鲜明地认识到,自己竟然如此好骗,她一点都不反对他的亲昵接触。
不过她的隐瞒,好像逃不过允慈的眼睛。
南弦说没有,脸却红起来,看得允慈激动不已,双手合什道:“菩萨保佑,我家阿姐总算有个好去处了。”
做什么要死要活呢,这话说出来多让人心惊!
她终于知道害怕了,老老实实收回了视线,不过今晚过后,两个人算是正式在一起了吧!自己活到二十岁,还是头一回体验这样奇妙的情感,心里像揣着一个巨大的秘密,那么欢喜,却又不敢与人说。
可惜他没动,清幽的呼吸萦绕在她鼻尖,那气音忽然变得蛊惑人心,悄然问:“我能亲你吗?”
“没有?”允慈龇牙调侃,“那阿姐昨晚一定做了个好梦,到现在还沉浸其中呢。”
怎么会这样,女郎的自矜自重呢?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点头的冲动,不会是疯了吧!
大概是看得有点失神,被他发现了,他浮起了暧昧的笑意,轻声道:“我果然很好看吧?”
允慈说当然,“阿姐这么好的女郎,若没有个人中龙凤来相配,岂不是糟蹋了!我一直觉得小冯翊王很好,他对阿姐也算煞费苦心。”
这就是承认了吧!允慈等左右人都退下,迫不及待拉住她仔细询问:“你们昨夜只是游船吗?小冯翊王没有趁机对你毛手毛脚吧?”
做阿姐的人,不能在妹妹面前失了体面,便正色道:“不许胡说,让人听见不好。”
唇峰向下移动,落在那香软的颈间,她微微仰起头,这顺从的动作让他感动得几欲落泪。她终于不再抗拒了,心底最深处也爱着他,只有这样,才能纵容他的无礼放肆。
可惜不能继续下去,时间不对,地方也不对。他缠绵地吻了又吻,她温热柔软的嘴唇让他欲罢不能,流连再三才撤开,就着迷蒙的月色替她理了理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