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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书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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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一颗小小的螺丝又能算得了什么。

    只是爸爸的汽车,由那颗不起眼的螺丝开始,除了发动机和外壳几乎全都换过一次。废旧的小螺钉牵连出其余的毛病,像是没在海里的冰山,大部分都沉在肉眼不可见的地方。

    咒语总有消失的时候,在试驾时就出了毛病。他、弗雷德、罗恩和金妮坐上汽车,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他们要去哪里冒险,车子就发出强烈的嗡鸣,细密的汗珠又在爸爸的额角呐喊。

    赫尔墨斯是菲欧娜父亲的鹰,对菲欧娜来说它不像是宠物,更像是一个睿智不言的神圣生灵。

    “嘿,你在这里。”弗雷德和乔治从楼梯走上来,一副终于逮到她的样子。

    乔治发现她褪去婴儿肥的脸上多了两个酒窝,每牵动一次嘴角就会出现浅浅的痕迹,如果她开心的笑起来的话会更明显。像是两潭深不见底的泉眼,他不知道弗雷德有没有踏进那里,反正自己是一头栽下去就起不来。

    猫头鹰棚屋有个稍大的架子是留给菲欧娜的苍鹰赫尔墨斯的,肃杀的风从棚屋四处灌进来带着一丝丝细沙一样的雪。菲欧娜从赫尔墨斯的腿上取下信件。

    “嗯,那,不见不散。”她说着走下陡峭的楼梯,没有再留恋的意思,侧身掠过他们连一个拥抱都不肯贡献,揣在兜里的手也始终没有拿出来。

    楼下的图书管和这个房间,每本书里都看一下有没有这样的信件,全部找出来。”她把信件放进口袋里,走出房门时对已经开始忙碌的小精灵又补充一句,“找到了都寄给我,寄到霍格沃滋。”

    “怎么了?”她笑道。她不知道自己扬起嘴角的弧度像在大庭广众吃了一只臭虫一样尴尬。

    “哈利他们找到地方了。”弗雷德大大咧咧的说着,在空中挥了挥食指,示意着他们的在猪头酒吧签下的约定。

    赫尔墨斯依旧高傲的看着菲欧娜,锐利的眼神像是能看透一切。菲欧娜闪躲着不对上它的视线,傲慢的鹰长鸣一声,像是对弱小的主人发泄着不满。

    在木板嵌上船体的那一刻,它就不再是一块普通的木板,它就是组成巨大航船的一部分,是船本身。

统统丢进壁炉。

    “艾比。”

    “她不是一直这样吗?”弗雷德不以为意的说道。他会在那样破败的房间里捉迷藏,会夸它是比尖叫棚屋还要有趣的地方。

    坏掉的螺丝没有一样的替换,他从仓库的一堆废铁里翻出一个差不多的,施了一个膨胀咒,让小一号的螺丝能匹配得上。

    菲欧娜走过去蹲身摸着艾比的脑袋,安慰道,“不是的艾比,我只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等我毕业天天都在家里吃你做的饭。”看到艾比止住哭声她晃了晃手里的信件,“艾比,现在帮我做一件重要的事。

    浴室的热水始终还在流淌,镜子还是会被水蒸气蒙上薄雾,让人什么都看不清。像是暗室里的幽灵,告诫自己看不见就是不存在,但不是真的不存在。

    菲欧娜自然的把信件放进口袋,赫尔墨斯在她分心之时狠狠在她头上啄了一下,眯起眼睛定定的站在栖木上高昂着头。她揉着被啄痛的脑袋,衣服口袋里另一只手紧紧的攥住那封来信。没好气的刚想开口,又转念想到都不关弗雷德和乔治的事,不该把脾气撒到他们两个人身上。

    像是平时

    乔治单手搭在扶手上,接了下句,“今晚七点半,在八楼。”他看着菲欧娜又带上去年他给她的围巾,像是抹干了一面被雾气笼罩的镜子,心情又透亮起来。

    乔治还是忍不住试探的开口问弗雷德,“你不觉得她最近怪怪的?”他抬了抬下巴指向菲欧娜离开的方向。

    小精灵从门口的走进来,哭着说道,“主人,你回来了?”她用身上洁白的茶巾胡乱的抹着扑簌簌从圆圆的脸上落下的眼泪,“主人去伦敦不带艾比,艾比是个没用的小精灵…”她开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艘航行在海上的船,每次着陆时都替换掉被海水腐朽的木板,等它的木板被全部更换完时它还是不是原来的船。如果是弗雷德的话,他一定会说,‘当然是了。’

    膨胀咒语,汽车的嗡鸣,周而复始。最后连村子都没出去就看到妈妈系着围腰从家的方向走过来让他们回家吃饭。麻瓜世界的新鲜玩意儿总能给晚饭增添谈资,虽然它并不完美。在他们的吹捧中,爸爸决定明天去一趟麻瓜的汽车修理厂,带一个新的零件回来。

    一道来回的信件自然不是全部,菲欧娜自信就算父亲心系他人,也绝不会对在因他而起的愁思中负伤的女孩置之不理。

    只要稍稍拧动开关的旋钮,钨丝灯带着电流的嘶嘶声,灯光从昏暗到明朗,蛛网,幽灵,废弃的家具,什么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他没有勇气按下那个按钮。

    替换掉不适配的那一个。

    他做着一件并不擅长的事情。卸下轮毂,打磨掉铁锈,然后又装上。

    乔治想起爸爸在车棚修理那台老福特汽车的样子,明明不算炎夏汗水却让他的脸看起来像是在洗脸池里泡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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