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一

    “

    安静地过了一会，西里尔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惊诧地叫起来。

    “鲁路修，西里尔，还在谈天吗？”

    “你又难道不是吗？”

    “来让妈妈抱抱，嗯？不是小刺猬吗？”

    西里尔不吱声，脸颊微微泛红，但一听到后边立刻大声反驳，

    西里尔极小声地蚊子似地说，

    西里尔反倒笑了：“是啊，妈妈，我们在睡觉，边争吵边睡觉。”

    “啊！鲁路修！你也太过分——”

    “我严重怀疑你有私心。”

    “那怎样也解释不通啊。为什么呢？到底为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

    “这两件事之间又有什么关联？”

    “叫哥哥。”

    “那也是事实！”

    鲁路修的眼睛警惕地注视着他，漂亮的紫水晶也是幽谧深邃的。

    “谁不想要妈妈喜欢了，我只是，只是。。”

    然而西里尔看着窗外的月亮，看着银色的月光像蚂蚁一样爬在玻璃上，越想越气。

    熟悉的男孩稚嫩的嗓音像是播放循环一样地在鲁路修耳边响起。

    鲁路修的质疑声还没有出口，房间的灯猝不及防地被点亮。

    “怎么可能，妈妈的就寝室在什么位置你难道不清楚吗？以她的耳力再加上对你的警惕程度综合计算，百分之十的逃生机会已经是对你实力最大的高估了。”

    究竟什么样的，才是这世界真实的面貌

    “百分之九十。”

    明明已经可以更直接地

    在明显感觉到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地睁开了眼睛，怒而问道：

    “你说妈妈会不会有个双生姐妹，比我们还要相像的姐姐或者妹妹。”

    这时，温柔而英气的女声传来，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紧随着。

    “你！”

    因为单方面的偃旗息鼓，两个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我”

    “而且你认为我不了解你吗？你说的溜回自己房间，是继续去找加布里埃拉阁下的麻烦吧？”

    “哪里是刺猬了！”

    “鲁路修，还有你这个小调皮蛋，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得妈妈会保护你们哦，自己悄悄躲在角落里当刺猬可不行呢。”

    “你又怎么了？”

    “啊哈？”

    “那又怎么样，让她欺负你和娜娜莉，然后要让我束手旁观吗？”

    明晃晃得刺眼。

    “可是我睡不着。”

    西里尔惊讶地捂着双眼探出脑袋，从双指间的小缝里窥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他要在这里跟鲁路修吵架，而不是

    “限度？是她们该明白什么叫限度，什么叫体面，那群愚蠢丑陋却还敢自认高贵的妇人，她们敢宣战，我就敢让她们知道什么叫”

    是问句的形式，但语气是笃定的。

    “够了，真的够了，西里尔，母后不忍心对我们说教，但是，你至少明白事情的限度，表面上的和平如果被——”

    “谁，谁要你抱了，啊！快，快放手，我才不要。。”

    他又不会让鲁路修叫哥哥！

    半夜，月光明亮地洒在床上，如同流动的水银一般辉煌明丽。

    “我去瞧了瞧加布里埃拉，可惜她并不是看起来那样的心灵手巧的人，所以我请卡列安帮忙了。呐，怎么样？果然补得很好吧？”

    “鲁路修，你觉得我现在偷偷溜出去回自己房间被妈妈逮住的机会有多大？”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睡觉你再不睡的话，当心明天早上起不来。”

    只是想不明白。

    鲁路修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慌张起来：“不，不是的，妈妈，我们”

    西里尔的声音拔高了一瞬，但看着自己哥哥的脸，还是把话强行忍了回去。

    啊，真是可恶，这种保护者的角色有什么好争的啊！

    西里尔突然戳了戳鲁路修的脸，极其小声地说悄悄话：

    太伤人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但是

    那种没有着落点的焦灼总是无意识地被认为是对他人的愤怒。

    “怎么可能，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安静，你每天给母后添的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一只几乎看不出缝补痕迹的崭新人偶在半空中晃了晃。

    “哇！鲁路修，你这个叛徒！你居然向她屈服！”

    明明这已然是极狭小的世界了，狭小到只有三个人的存在，为何仍然无法辨认？

    西里尔忽然就住了口，恹恹说道：

    “喂，鲁路修，你睡着没有。”

    “鲁路修，鲁路修”

    “只是区区十几分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