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天日子不错,撞上小年轻出来玩呢。”吴方瑶看热闹不嫌事大,朝林眠秋挑眉,“都是听寒的同学,你这当爹的准备隐身么。”
“……哎,和你说话呢。”
“嗯?”林眠秋收回视线,“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说你儿子又高又帅,可招小姑娘喜欢。”
他们的位置偏一些,被一排朦胧的水晶屏风挡着,即便专门往这边打量,也只能看到隐约的轮廓,并不引人注意。
林眠秋竖起食指,示意她小声一点。
“不是想揍人吗?”吴方瑶晃了晃腿,单手支着下巴,还在一个劲儿地撺掇,“现在那小混蛋离你十米不到,赶紧上呀!最好在所有人面前狠狠出口恶气,告诉他谁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行了。知道你舍不得。”林眠秋瞥她一眼,“我不动手。”
“知道就好,还不是怕你们越搞越僵。凡事耐心一点,别成天喊打喊杀的。”吴方瑶见好就收,缓慢地呼出口气,又伸了伸懒腰,“五点半,不和你玩了。我得回趟医院,最近来了新人,还是看着点安心。”
“我送你。”林眠秋把小费压到花瓶下面,“走吧。”
咖啡厅生意不错,正门进进出出,正好背对傅听寒。吴方瑶走在林眠秋前面,竟莫名生出做贼之感,脚步和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生怕高跟鞋踩出动静。
推开格栅门的那刻,连空气都如此清新。她如释重负地走出好远,才发现林眠秋还站在门边。
男人侧脸温雅,羊呢大衣包裹住修长的身形,即便只是匆忙一瞥,也难掩骨子里透出的从容气质。
他在门廊的阴影中向内看去,眼神像捧安静的冰,淡漠、低缓而理性,又带着一点点很难被人发现的,欲言又止的窥度。
奶油的浓香挟着少年人的欢笑,逐渐消散在风中,可那抹若有若无的探寻,却让冷水的溶淌有了温度。
吴方瑶皱起眉,却说不上为什么。
“林秘,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真是你!”
两个男人从马路对面走来,打头的四十来岁,肩宽背厚,一身名牌西装,旁边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白色外套,金丝眼镜,挺清秀的模样。
林眠秋笑了笑:“刘总。”
刘恒摁灭烟头,三两步上前,殷勤备至地说:“老早就想请您坐坐了,如今在街上遇到也是缘分……择日不如撞日,要是您晚上没事儿,不如我来做东,叫些熟人吃顿便饭?”
林眠秋没什么表示,倒饶有兴致地看向旁边:“这位是?”
“他……”
“我是刘总的助理方怀悯,今年刚进恒泰市场部。”年轻人礼貌上前,微微弯腰,“您叫我小方就行。”
“哈哈,是啊。”刘恒笑了两声,突然想到什么,意味深长地挤挤眼睛,“小方和您可是校友,实打实的高材生。”
“承蒙刘总关照。我一刚毕业的学生,做事懵懵懂懂,只能靠母校的余荫撑撑脸面。”方怀悯露齿一笑,“比不上林学长,最年轻的校友会首席。”
“您在去年校庆礼上展露的风采,至今令人难忘。”
“方怀悯,好名字。”
林眠秋听多了奉承,更不会蠢到把漂亮话当真,只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对交谈的兴趣到此为止。他远远扫了眼对面的好友,见女人扬起通讯器,狡黠地做了个手势。
林眠秋划开信息,一张胖橘离开的表情包。再抬眼时,吴方瑶已经走了。
“林秘……那是您儿子吗?”刘恒指着林眠秋身后,嗓门都不自觉地拔高了些,“模样可真标致。”
林眠秋转身去看,才发现傅听寒和宋觅换了位置,看他好久了。
小崽子们最是好奇,见同伴分神,便也将目光投向门外,一时之间,四个小孩八只眼睛,探照灯似的,齐刷刷聚到一处。
林眠秋嘴角微抽。
此时此刻,过多推阻倒显失仪,出于礼貌,他只能朝傅听寒招了招手。
傅听寒和宋觅交代几句,顺势离了座位。
少年眉目旖丽,远望时安静乖巧,在暖灯下透出雾朦朦的晕染感。离得近了,才觉步履悠然,意态闲适,梧桐落叶擦袂而过,更添流云漫卷的潋滟风致。
他站到养父身边,轻声打了招呼。
见上司闷头不语,方怀悯便笑着夸赞:“百闻不如一见,学长家的孩子,连仪止都比旁人出挑。您在媒体前藏着护着,照片都没留几张,如今可算见了真人。
“不知道现在多大了呢,有没有十八岁?”
“……掌心明珠,也不过如此。”刘恒忽然喃喃。
“刘总。”
男人的声音清晰稳定,带着一点加深的笑意。
刘恒如梦初醒,正对上林眠秋平静的眼神,那瞳仁黑不见底,仿佛能把人吸进去。回想起方才的失态,不由打了个寒噤。
方怀悯毫无察觉,倒和傅听寒攀扯起来。他刚从学校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