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继续。”汹涌的情绪蔓过每一根血管,声音却在缺氧中透出极端的平静。傅听寒喉结微动,带着一圈青紫的掐痕,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林眠秋的眼睛,在决绝到冷酷的窒息中品出一丝色厉内荏、甘美如鸩的温情。
傅听寒拒绝。
“你的嘴总是很硬,舌头却很软。还有这里……”干涩的甬道被强硬地探入,按住某处辗转碾磨,再突然向内狠
林眠秋耳边轰隆一响,被那含吮水珠的动作怵得头皮发麻,明明是情人间亲昵的爱抚,却总有种会被生啃下一块肉的错觉。
林眠秋缓缓抬头,对上傅听寒自上而下的目光。
他已经无暇顾及为什么某人躺在医院还能随身掏出把刀来的疑问,即便知道这是傅听寒故意的戏弄,一时也有些条件反射,被烫得指节一松,再握不住。
“但是。”
指腹扼着脆弱的喉结,虎口也一寸寸压紧。
面若桃李,心似虎狼。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递来的刀柄漆黑如墨,燎出淡淡的血渍与尘土,宽窄长度与那把凶器别无二致。
林眠秋不常用刀,也少有用到的时候,只是粗浅一瞥,刃身不祥的暗光便让他想起那日的残阳,还有更早之前混乱的开始——
傅听寒不以为意,还将身体更探近了些,二人呼吸相叠,连鼻尖都亲昵无隙地碰到一起。他感受着脖颈处施力收拢的动作,敏感的神经末梢却在剥离氧气的过程中一一转醒。林眠秋不屈的眼、冷漠的唇、和往日发怒时一样高高在上的姿态……连耳垂处破皮流血的伤口都如刮骨刀般连身带柄地捅到心腔,让他体内因强行镇压才抑制住的冲动越发亢奋,濒临爆炸。
傅听寒不为所动。他对同龄人的爱好向来兴趣缺缺,再令人疯狂的东西也久不过十天。
一场永无止息的暴雨。
打翻的酒液、带血的花瓶、骨碌碌滚远的台灯。
“那就找宋觅和斯嘉丽。”想到当初在咖啡厅看到的一幕,林眠秋摸他的头,“你们年纪相仿,又是同学,三四个人也热闹。最近不是出了款很火的全息游戏吗,我同事的小孩都很喜欢,你可以带他们试试。”
“胡闹!你把医院当什么地方?!”林眠秋眸光一冷,反手掐住对方的脖子,“给我适可而止。”
马上要十点了。是例行检查的时间,医生和护士都会进来……
漉漉的水声里,傅听寒捏住养父的后颈,强迫对方在恍惚中扬起下巴,与自己唇舌相缠。那吐息炽热好似烈酒,脸庞却如皎月般盛满笑意,织成扇惑人心的罗网。
他在天旋地转中再次感受到股可怕到极致的压迫感,脚踝一推一卸,力道便如泥牛过海般再无效果。接着膝盖又被人强行分开抱着一抬,腰胯与臀部再次悬空,如失去重心般使不上劲儿,只能靠手肘撑着角落的墙壁。
“那我不管你了。李原还在等我。”林眠秋低头洗手,冲去轻白的泡沫,从指尖到虎口,再到被衬衫包裹住的手腕,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亲爱的爸爸,你舍得吗。”
务都要堆成山了。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人握住,对方唇角含笑,往他掌心里轻轻勾了勾。
“我还能给你一把刀。”傅听寒勾起唇角,慢条斯理地抵上去。刀刃向内的匕首极端锋利,却远不如某处硬热器官危险程度的万分之一。他单手抚过林眠秋的脸颊,心情很好地说,“你可以杀了我,或者,阉了我。”
几乎是在视线相交的瞬间,林眠秋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洗浴间并不算大,他两三步迈到门前,刚碰到把手就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一把扛了起来。
“……放我下来,傅听寒!你给我放开——”林眠秋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面带薄怒,抬腿就踢,“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叫你放手!!”
他面上镇定自若,其实心里也有些没底,隐隐想快点离开这里。但犹疑之余又觉得十分荒谬,没想到自己竟会对个亲手养大的小毛孩产生类似发怵的情绪。
……
“爸爸……”傅听寒揽着林眠秋的腰,贴在他颈侧轻轻地嗅,“你好香。”
“没有我的指纹,他们进不来。”傅听寒低笑一声,舔了舔林眠秋的耳垂,又将某处软肉轻轻咬住,“放心好了,谁拿这事威胁你。我杀了他。”
几息之间便再次回到方才的境地,甚至比在病房时更加危险,林眠秋下意识蹙起眉,咬牙止住侵略者作乱的手:“不能,不能这样。”
少年肩宽腿长,抱臂游哉站着,显出一点漫不经心的审视。
那瓷砖氲出水汽,打湿了干净的衬衣,在失去挣扎的空间后蚕食着最后一丝岌岌可危的体面。
那是藏得很好的、只有被逼到极限时才会暴露出的退让与放任。
“林眠秋……”傅听寒捂住对方的口鼻,感受到唇瓣与肌理相贴时的纹路,以及掌心处微微湿润的翕动。他俯下身,露出一个恶劣的笑,“你心跳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