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把药包好递给萧瑟,报了价格,见萧瑟还没付账离开,问道:“公子还需要什么?”
说完,瑾威公公便离开了,留下萧瑟一人坐在桌边发呆。
他一进院子就被父亲铺在地上的大包小包的药材惊住了,连忙问:“这么多都是给刚才那人的?他究竟是谁啊?怎么感觉父亲和他很熟呢?”
萧瑟换好衣服,裹着大襟出了门,按照客栈小二的指路找到了不远处的医馆。
“多谢先生。”萧瑟见老头收下了银子,往屋后走去,也点了点头,拿着自己的药回客栈了。
“呃,不好意思啊,是我们太过投入了。”郎中抱歉的笑了笑,“不知公子要看什么病?”
郎中老实的低头走到药柜前,萧瑟递给他一张刚写好的驱寒退热的方子,是去掉了一些对身体有刺激性的药物后的,怀孕之人也能服用。
“咳咳,”萧瑟捂嘴咳嗽两声,“我不看病,我来拿点药。”
“咚咚咚。”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请问,这边是医馆吗?”
萧瑟心里一阵后怕,他刚才是在赌瑾威公公并不想让他回到天启,更不想让他带着这个孩子回去。
不论瑾威公公站在哪一方,只要他并不完全忠于父皇,那他便一定会抓住萧瑟放下的梯子,顺势放萧瑟离开。
郎中闻言皱起眉,“我家医馆虽然不起眼,但在整个东及海市府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萧瑟从产后失血脱力的昏睡中醒来,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孩子,就接到了百晓堂从天启发来的急报。说是宫中那位病重,天启恐怕要乱了。
好在他离开雪月城前就有所准备,拿了一团洒满止血止疼药物的棉布把
刚出雪月城不到百里,萧瑟就知道自己还是托大了。不管是体内痉挛闷痛的那个器官,还是身下不断涌出的鲜血,都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不过是一个刚刚产子不过三日的产夫,不适宜如此骑马疾行。
老头嘴张张闭闭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问年轻人究竟是谁,只是叹了口气,“好,不过要制成丸剂可能会复杂一些,我只能保证你出海前一定能拿到。”
“殿下一诺千金,天启城无人不知。”瑾威公公饮下手中冰凉的茶水,“好,那我便等殿下三日。三日后,我会再来这里,到时候希望殿下能给我一个答案。”
说完,老头也不再理满脑子问号的儿子,拿上那些药回了后院的丹房。
法。你当然也不能相信我二哥,因为他这个人城府太深,算的太细。但是你可以相信我,我是何人。”
萧瑟今日着凉,本不应洗澡的,但他实在忍受不了身上的腥气了,坚持洗了个澡,等到傍晚时分果不其然的发起烧了。
从萧瑟进来的时候,郎中父亲就已经在观察着他的面色了。老爷子这么多年,医者的望闻问切之术自认为小有所成,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面色却超出了他的认知,明明是一脸将死之相,却意外带有生机之意。他看不穿,更诊不了。更何况这位公子身上还带有他早年有幸闻过一次,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蓬莱丹的气味。
老头惊讶的抬眼看过来,萧瑟没等老头说话,又说道:“帮我制成药丸,我三日后要出海,请尽快。”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如果瑾威公公心够狠,他应该会直接绑上萧瑟回天启,然后在路上找机会流掉他腹中胎儿。不过,以萧瑟对这位掌剑监的了解,以及对方开始的举动,这种可能性算是比较小的。
萧瑟拿出一袋银子放到柜台上,也不管郎中瞪直了的双眼,转身看向那个又拿起那张药方研究的老头,“拿那个方子的药。”
医馆内,郎中正和他的父亲研究着昨日拿到的药方,说到精妙之处还各自拿出医馆内的医书争执起来。
如果他现在这么回去了,就算是真的如他想的那样,会成为一个一辈子只能缠绵病榻的废人,但他腹中的孩子却能成为翻起天启城风雨的关键。
萧瑟从昏睡中醒来,手脚身上都冰凉,脑袋却烫的厉害。他好不容易拖着沉重的脑袋爬起床,发现雷无桀和唐莲都不在,想来是去采买出海需要的物资了。
“朗儿,不必多言,公子想要拿什么药,给他拿便是。”郎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父亲打断了。
郎中顺着声音抬头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大襟的公子站在门口,脸上有些抱歉的看向自己和父亲,似乎是担心打扰到他们的讨论了。
也好在萧瑟赌对了,萧瑟苦笑着摸着还非常平坦的小腹,“要不然我和你估计都要没命了。”
老头抬眼望向他儿子,“我建议你不要问,也不要探究,有些事情你知道的多了反而对你没有好处。”
萧瑟起身整理好衣冠,牵上了同他一路出生入死的夜北马,远远望着孩子乳母家宅子的方向发了一会呆,最终还是没有去看一眼孩子,便转身独自骑马离开了雪月城。
郎中心中好多疑问,但碍于萧瑟的气场不敢多问,此刻见馆中没人了,连忙关上门向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