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百岁淡定一笑,同时悄悄朝铺子深处的扎纸匠递了个眼色。
叶红鱼躲在沈百岁身后,壮着胆子朝飞在空中的那纸人看去。
给纸人画眼点睛,这是大忌!
“红鱼,别怕,有我在!”沈百岁故作淡然地一步跨出,横档在叶红鱼的面前,一副勇猛无匹的架势。
他应该是要在叶红鱼面前展现什么绝活,通过一些拙劣手段,让叶红鱼改变对他的看法,甚至爱上他。
只见,沈百岁拿起一支蘸了墨水的毛笔,往一个绿纸人的脸上画了起来,他是要画眼睛。
“红鱼,看好了,不要害怕!”沈百岁故作神秘地将纸人的两只眼睛给点上了。
这是一个绿童女的纸人,扎得很别致,骨架、衣裳都有,一旦被脏东西附上还是很凶险的。
我绝不能让他得逞,赶忙跟了上去。
“切,不灵,你这骗人那一套对我不管用。”叶红鱼见纸人没反应,冷笑一声。
沈百岁邪魅一笑,抬起右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吊子虚空符,然后推向空中的纸人。
突然想起来刚才看到沈初九时,那胸有成足的样子,想必他们都通过气了,他吩咐了这扎纸匠配合沈百岁演戏,难怪那么自信。
不是沈百岁有本事,而是那扎纸匠!
扎纸这行当历史悠久,其实就是扎纸烧给死人,红童男绿童女、金山银山、牛马衣裳,只要你想,什么都能给扎出来。
小时候听爷爷讲这故事,我做了一夜噩梦,现在想想也挺可笑,因为我假以时日也有会这样的大神通。
其实在我们风水圈里,是很少捉鬼养鬼的,除非是恶灵我们会灭杀,更多的则是超度,所以扎纸匠这行为挺不耻的。
“好可怕,百岁,你快让这玩意恢复正常吧。我信了,我信你厉害,快收了它,不然我晚上要做噩梦啦。”叶红鱼害怕地说道。
边画他还边说:“红鱼,看好了,我马上就能让这纸人活过来!”
其实她此时心里也很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一个无神论者,也想探个究竟。
但是这一行绝对不简单,虽说一般扎纸匠并没啥大本事,就是谋生。
这下子叶红鱼傻眼了,这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纸人画眼点睛,这是扎纸匠的禁忌,是最容易引来脏东西的。
叶红鱼立刻嘟着嘴,有点生气地说:“你嘴巴给我干净点,他不会看风水不代表就是废物!在我眼里,他比你强,至少人家老实本分。”
用脚趾头想,我也能想到,沈百岁怕是要耍什么花样了。
这是一个并无灵智的孤魂,应该是三十岁左右死的,由于长期被锁,已经成了一听人摆弄的工具。
但真正有本事的扎纸匠是有神通的,让孤魂野鬼上纸人的身,让纸人活过来,这是小神通。
但我已经四处查探过了,附近并无阴灵,一时半会不太可能真的让纸人被附身。
但我也没太过紧张,因为沈百岁也是学风水的,他不可能连这常理都不知道。
沈百岁心性倒是挺稳,也没生气,只是说:“行吧,随便你怎么说。红鱼,你看这有家扎纸铺还开着诶。我带你过去看看,我可以让纸人活过来,你信不?”
收回思绪,我躲在门口往扎纸铺里看去。
这是一家叫‘送财阁’的扎纸铺,顾名思义就是干扎纸营生的。
叶红鱼切了一声,显然是不信的,跟着沈百岁朝那家扎纸店走去。
我听我爷爷给我讲过一个真正有大神通的扎纸匠的故事,当年他游历到南方一个小镇,想讨口水喝。端起水杯后,爷爷二话不说就离开了,头也没回。
与此同时他瞥了眼扎纸匠,使了个眼色,口中振振有词:“何方恶鬼,敢吓唬我未婚妻,给我滚!”
只见,那约莫四十来岁的扎纸匠,他手中拿着一尖尖的三层小塔,这是沉香木做的,叫锁魂塔,是可以聚养魂魄的。
“啊!”叶红鱼见到这一幕吓了一跳。
你可拉倒吧,我听我爷爷说了,那就是个废物,根本没学过风水,而且你俩已经退婚了。”沈百岁面露讥讽,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那孤魂很快就上了纸人的身,原本安静的纸人突然像是被一阵阴风扫过,腾地飘了起来。
扎纸匠悄悄撕掉了锁魂塔上的符,我立刻就看到一道黑影子急速朝沈百岁面前的纸人飞了过去。
十之八九他是想故意引狼入室,借此展现本领,让叶红鱼心悦诚服,对其刮目相看。
因为那整个镇子上的都不是活人,都是这个有大神通的扎纸匠给扎出来的。
我一直在偷窥,看到这一幕我反应了过来。
纸人飘在空中,不停地挥动着双手,眼睛更是不停地眨着,嘴里还发出阵阵阴笑。
正常人是看不到这缕魂魄的,但我可以看到。
我立刻左手掏出一张符箓,默念镇魂诀,防止有啥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