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卡瑞旧塞的通道要在几个月之后,这正好为蒋斯珩养伤提供了时间,不然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干等在某一处地方不动弹的,余音尘还算是个不错的金主,蒋斯珩醒来的当天下午就发现自己账户里多出了一笔“巨款”,真的多亏余老板赚了钱还不忘手下人。
蒋斯珩虽然曾经是时冕的上级,但他认为自己的飞船停在塞里兰酒馆的停泊场已经够麻烦他了,于是他单独联系了能源商人,预付了一笔飞船能源的钱。
在某个上午,厂商就开着能源车,将飞船压缩能源全装车给蒋斯珩送了过来。
蒋斯珩一只胳膊打着绷带,习以为常地走上能源车打算将那些能源货物分十次搬进自己的飞船能源舱,楚越本来站在门边看着他搬,见他搬了一次,这小家伙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蒋斯珩不由得在内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小兔崽子果然没什么作用。
等他单手把货物推入舱内,回头时就见小鬼头正抱着比他人还高的两小箱能源走得颤颤巍巍,腿都在打颤,即使被货挡的什么都看不见,但脸上全是固执。
蒋斯珩索性靠在能源舱的舱门边看着他,果不其然,楚越费劲地往蒋斯珩的方向走了两步,他本身年纪小就走不太稳,再加上抱着那么沉重的货物,走不了几步就抱不住猛地往前一扑,激起了地上的一层尘土。
蒋斯珩轻声笑了笑就站直身体走过去,他停在摔倒的楚越身边,居高临下地瞧着地上的小孩儿:“让你搬那么多东西,摔疼了吧?”
楚越从地上挪起上半身,根本不搭理蒋斯珩,自顾自地拍了拍两只沾满土的手。
蒋斯珩顺势把他掉落的那两箱能源给捡回能源舱,然后蹲下身想把小家伙从地上扶起来,结果楚越还是个脾气大的,无视掉已经蹲下来的蒋斯珩,自己站起来拍了拍腿上的土。
蒋斯珩难得自作多情了,他无比刻意地问:“你爹就没教过你要礼貌待人吗?”
楚越看了蒋斯珩一眼:“前提得是人。”
蒋斯珩瞬间被噎得哑口无言,反应过来时小家伙已经走回了能源车,这回他学聪明了,一次只搬一箱,绝不多搬。
蒋斯珩追上去,内心告诉自己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但胸腔里的熊熊怒火那是蹭蹭地往上冒,他一次性搬了六箱,单手托着箱底跟楚越一起往返,他耐着性子说:“你知道我跟你爹的关系不怎么好吧?”
“知道。”楚越把箱子丢进飞船,一路小跑着回去。
蒋斯珩整理着能源舱里的箱子,冲身后大喊道:“那你就更应该对我尊敬一些,避免我发火的时候一怒之下把你丢进垃圾桶里,你现在应该认清自己的位置,小家伙。”
楚越哼了一声,似乎很不服气。
蒋斯珩照常走回能源车打算继续搬箱子,这回搬的是最下方的箱子,他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全,怕再次撕裂便艰难而又缓慢地弯下腰,一只手正准备伸出去,这时忽然有一只手从旁边探出来,按住了蒋斯珩的肩膀,并把地上的箱子都给搬了起来。
蒋斯珩下意识去看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骨节分明,五指修长,这双手他再熟悉不过了,他直起身,回头对替他搬箱子的齐夜说:“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跟我说一声。”
“就刚才。”齐夜把箱子整整齐齐地码进能源舱,最后盖上飞船舱门,毫不介意这艘脏兮兮的破铜烂铁,他身材高挑,穿着干净的t恤和牛仔外套,与新卡瑞旧塞的调性很不相符。
蒋斯珩吊儿郎当地走到他边上,一只手绕过齐夜的肩膀和他拥抱了一下,距离两人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十多年。
齐夜当初是他最得意的副手,蒋斯珩对齐夜的重视程度是公认的最高。
以至于他入伍不到三年,蒋斯珩就给他开特例,亲自委任他为君临号的军事参谋,不到一年又升至总参谋长,如今拥有丰富信息战经验的齐夜不论去哪个星球都应处于中上层的位置,再混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但蒋斯珩也难免将人和自己做对比,最近几年他是越来越羞于见到自己的老部下们,他们还在努力地活着,而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变化到有顿饭吃就万事大吉的程度了。
齐夜这人性格内敛,说不出什么忽悠人的长篇大论,蒋斯珩与他随便聊了几句就想同他去塞里兰酒馆喝一杯,这时他却发现刚才还在身边烦他的楚越突然不见了。
“楚越!你还吃不吃饭了!”蒋斯珩站在外面冲飞船里大喊。
齐夜眼神疑惑了一秒,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蒋斯珩道:“是您之前让我找的那个孩子?”
蒋斯珩“嗯”了一声,眼睛却始终盯着飞船,他等了半晌才看见楚越磨磨蹭蹭地从飞船舱门边上挪下来,然后低着头走到蒋斯珩身边,并有意识地往蒋斯珩身后躲了躲,像是不太想让齐夜看到自己。
不是?这小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含蓄了?蒋斯珩迷惑了一阵,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一些事情,齐夜跟随自己征战多年,与楚渊战场相见不下百次,除了自己,齐夜可谓是对楚渊和他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