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的高明飞呆滞着,尚未从今天这场事故冲击中缓过神来,他的眼前仍旧是那抹刺目的红,听到自己母亲的问询,他嘴巴张了张,眉目低垂,拳头捏的死死,背脊绷成一条直线,整个人痴痴傻傻的。“我不知道。”这四个字,赵静去警察局把人领回来开始,一下午了,还是这几个字,没有任何变化。“你不知道?现场就你和她,当时导购还出去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能气到一死了之?明天你们就要结婚,今天去试婚纱,明飞!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跟妈说清楚,妈给你想办法!”赵静苦不堪言,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高明飞,身为重量级企业,发生这样的事,短短几个钟头而已,股价就已经疯狂下跌,这代价实在过于惨重。之前她给高明飞经营的情种形象也顷刻间颠覆,这让她怎么去跟高旭东那边交代?“妈,你有没有事瞒着我?”高明飞抬起头,那眼神绝望,惊异,复杂。“我瞒着你什么?我能瞒着你什么?”赵静彻底不耐烦了,她没有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带大的孩子,这样的不入流。之前和男人搞在一起就算了,后面给他筹谋了一切,只要按部就班,高旭东就会愿意以养子的身份,帮助他拿到高家的所有产业,现在一切都完蛋了。“我爸真的是病死的吗?”高明飞怪异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真的是病死的?”“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他得了抑郁症!你要我重复几次?”赵静焦躁的在客厅内走来走去,转头冲男人低吼道:“这么多年,我都要放下了,你为什么又要提起他!”“抑郁!为什么我爸会抑郁!”高明飞的声音宛如惊雷,在赵静的耳边炸开。赵静顿在原地,愣愣的望着眼前这么多年除了性向一切乖顺听话的孩子,喃喃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高家的儿子疯了。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不敢置信。高旭东肃穆的站在记者前:“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感到很沉痛,这场意外来的预料之外,今天,他们应该成为一对幸福的幸福的新婚夫妇。”闪光灯疯狂的拍着眼前的男人,记者们蜂拥而上,想从现任高家的掌权人手中挖到消息。高旭东脸色平静,稳重的回答面前记者的提问。“高先生,听说新娘是自杀的,这件事如何解释?”“新娘未婚先孕,是否是导火索?”“你们是否有协助警察调查?”
“对于高家股份的下跌,请问企业的应对方式是什么?”“高先生”“请回答。”高旭东波澜不惊,伸出手示意现场安静,他沉稳的说:“我们女士很好的照顾,也相信她和高明飞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所以并没有传闻中虐待,囚禁,苛责的情况发生,相反,我们给予了章女士父母弟弟极大的经济支撑,我相信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能够看出她生活水平又极大的提升。”“高明飞为什么精神失常?是否是以精神问题来躲避司法的惩罚?是否高家金钱贿赂,阻碍了调查?尸检报告为什么不公布?”高旭东略微皱眉,他面无表情的说:“我仍然是那一句话,请相信警方,其次,尸检报告不公布是保障章女士作为死者的尊严,难道要让全世界知道?”台下跃跃欲试的记者捧出录音笔,并不满意高旭东的回答。“其次,关于精神失常的问题,试问哪一个快要新婚的丈夫,目睹自己未婚妻自杀,精神状况稳定的?你的问题让我感到十分不适,你是哪家媒体?如果你再提出无理的问题,我有权利拒绝回答。”“高家虽然是大企业,但这么多年一直遵纪守法,绝对不会触碰红线,也不会触碰道德底线,我们会一直协助警方调查,如果有什么问题,请合理质疑,拿出相应的证据,而并非在这胡乱揣测。”台下的记者静默了会儿。高旭东转身步入车内,身侧的保镖拦住想要刨根问底的记者,车窗缓缓摇下,只留男人的一张优越的侧脸。车内静默。前排的司机低声询问:“先生,去哪里?”高旭东闭了闭眼,浑身松懈,他呼出一口气,靠在软椅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身侧的软皮扶手。“去二医院。”办公室内,宋清看完了整场发布会,他心底不免有点儿不忍。他想过章晓婷无数种可能,或许被高家瞧不起,被驱逐,甚至是回归一无所有的生活,但他没想到对方离开的如此惨烈。无论如何,这个女人的想法,是由自己的家庭塑造给她的观念,虽然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可是付出生命的代价,宋清总觉得有点可惜。“也算是解脱。”得知章晓婷的死讯,他静默了良久,摇了摇头,“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她有无数机会可以脱离那个泥潭,但她爱钱,又贪婪,她自找的。”“算了,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