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7

    「哥哥怎麽突然问这个？」

    打破这份美好的是商明予的手机铃声，看着显示的来电号码，商明予恍如隔世。那是容京的电话。

    温过看剧本时会戴上眼镜，气质也会变得严肃，商明予见状就会把电视关掉，自己戴上耳机玩手机，玩到无聊了，他就观察温过，这时的温过是很专注的，不会注意到商明予的眼神。

    商明予会不时拉着温过出门，每次两人都是口罩、帽子、墨镜「全副武装」，温过也好奇过商明予为什麽要这麽大阵仗，得到的回答是：「哥哥可是大明星啊，万一被偷拍了怎麽办。

    容京的语气没有多少起伏，但商明予知道对方这已经是在警告他了，他暗了暗眼眸，回道：「知道了。」

    「商明予，别带着小过出门了。」

    「阿予，你想家吗？」

商明予失眠了。

    商明予右手附上心脏的位置，心率正常，没有加快。

    商明予看着神情黯淡的温过，突然笑了，他坐直身子靠近温过，盯着对方的眼睛说：「哥哥在自责啊，那不如哥哥和我说说你的家庭，我们就算扯平了。」

    「你要是真把小过当哥哥就照做。」

    「我和容京高中相识，他大我一届，原本我们没什麽交集的，是简辰炀拉着我去看他们的篮球b赛，我和容京才开始熟起来，後来成了很好的朋友，大学上的也是同一所。」

    「哥哥很严厉，但也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

    「让我想想，从哪里说起呢。」温过的眼神开始虚焦，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就从容京开始吧。」

    商明予冷不丁听到温过的这个问题，手僵了一下，萤幕上的游戏角se掉下高塔，输了。

    温过没想到会得到如此的答案，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乾巴巴地吐出一句：「抱歉。」

    商明予闻言下意识看向窗外，回了句：「为什麽？」

    铃声持续着，温过偏头疑惑地看向商明予，发现对方正盯着他，几秒後，商明予起身离开客厅。

    温过虽说早在纽约生活，但这些年他的行动范围实在有限，如果不是商明予，他都没察觉原来他对这座城市这麽陌生。

    才没有。商明予在心里回覆，他思索几秒，或许还是见过的，在他和容京第一次见面的酒会上

    「我是孤儿。」

    电话接通，有好几秒的沉默，商明予在等容京先开口。

    「没什麽，就是觉得你出来这麽久，家人该担心了。」

    商明予带着温过在纽约走街串巷，不管是人山人海的旅游圣地，还是鲜为人知的郊野森林，他都领着温过t验了个遍，还说这叫做「城市冒险」。

    商明予低头看温过，眼睛是两人最不一样的地方，温过眼中笑意盈盈，很好看，他郑重地点头：「嗯。」

    商明予的眼睛是深褐se的，和自己不同，他的眼睛颜se偏浅，温过想，他在商明予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神情认真。

    「对了，简辰炀就是容京的儿时玩伴，他大学出国後我们就没再聚了，但你应该见过他。」

    和第一天进到这栋别墅时一样，商明予又是半夜靠在yan台上吹风，只不过这次，他喝的是酒。酒是商明予之前买的，温过的饮食清淡，更不会碰菸酒这类东西。

    「我的父母在我小的时候就离开了，车祸，我是哥哥拉扯大的。」

    这天下午，商明予和温过一起在客厅看电视，一档综艺节目，没什麽实质内容，但是当消磨时间的工具还是够用的，商明予靠着羊驼抱枕歪倒在沙发里，而温过抱着萨摩耶，坐姿放松，两人时不时笑出声，气氛很是温馨美好。

    他明白温过今天的拥抱和称呼可能只是表达欢喜的一种方式，毕竟对方在国外待了这麽久，行为开放一点也很正常。

    温过有一搭没一搭地0着萨摩耶的头，眼神不受控制地瞟向商明予的方向，对方背对他接听了电话，听不清楚声音。

    「这就很复杂了。」温过难得没有风度地伸了个懒腰，头靠着商明予的腿躺倒在沙发里，仰面看着对方，「你想知道吗？」

    萨摩耶正式安居在客厅沙发上，和羊驼一起占据了沙发的一左一右，从那天起，温过的生活就不再是卧室、剧院、练习室三点一线了，他会ch0u出时间窝在沙发，抱着萨摩耶陪商明予一起看电视，有时也会看剧本。

    当然，温过大部分的时间还是扑在钻研音乐剧上，商明予也会陪着，他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能睡着，但往往事与愿违，就算他再怎麽努力，也还是无法清醒着陪温过完整练习完，上午还能险险挺住，但一到了下午，睡意就会如猛兽般袭来，商明予总是在这时候「阵亡」的。

    眼前的景se与之前别无二致，看景se的人心境却大不相同，商明予闷头灌了一口酒，眼神清明。

    只是不管他睡多睡少，都会有人替他盖上毯子。

    商明予沉默一阵，问出一个有些冒犯的问题：「那你为什麽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