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容一僵,云思在后面像是忍无可忍,他说:“云志强,你别这么不要脸行吗?”
我戴着手套,男人竟然还厚着脸皮把手递过来。我和他很快地握了下手,将手套脱下来,他看起来还
我走错门了吗?
我摸出手机给云思打电话,却无人接听。
我反应了三秒,这才去看群消息,发现是一门选修课调到下午,老师是我们副院长,上课十分严格,被他抓到翘课,这门课就相当于挂了一半。楚苍为学分选了我们专业的选修课,结果还得和我一样,一节课都翘不掉。
我却被他看得很不舒服。他的表情天衣无缝,但底色太虚伪,我甚至怀疑刚刚那些话是他故意说的,目的是什么?惹我生气?
“先去喝杯水。”楚苍对我说,“你听听你的嗓子。”
我勉强清醒点,咽喉干涩,咳了两声后声音才正常起来:“嗯……怎么了?我今天没什么课。”
开门的是一个年纪大的男人,看起来得有五十往上,脊背有些佝偻,面色黝黑,双眼发红,浑浊的眼睛和我对上后,怀疑地睁大。
这时我面前的男人以怪异的眼神打量着我,粗声说:“哦,你是云思的同学?”
我半闭着眼下床去洗漱,一边喝水一边回到床上拿手机,电话一直没挂,楚苍说:“回来了?”
车停在上次买东西的超市门口后,我照着记忆去找云思家门的方向。有了前一回的前车之鉴,我带了一副一次性手套,进入曲曲折折的巷口后就戴上手套,万一脚滑,还能扶一下墙。
我又后退一步,想了想,将还没扔的手套又戴上。
我敷衍地答应,跳下床换衣服,转着车钥匙出门,打算直接去云思那边请他吃顿饭。
男人笑起来,他说:“哎哟,还害羞呢?怎么,觉得你爹在你同学面前给你丢人了?也是,你他妈就是个小白眼狼,你就是该觉得丢人、丢脸!”
进门时我用手碰了碰脸,脸上皮肤很热,果然酒劲还是上来一些。我便不再去想云慕的事,草草洗个澡后倒进床上不省人事。
他又不说了,我等了会没听到他说话,耐心告罄:“还说不说?”
他真是比我爸妈都了解我。
这辆车是我哥送我的礼物,我疑心是他自己想开,可惜受限于身份,他开不了这种鲜亮的车,只能送给我,还打着年轻人就该漂漂亮亮的旗号。
云思站在男人身后,他上半身只穿着一件敞开的旧衬衫,露出的胸口还绑着绷带,脸色苍白,看到我时宛如看到鬼一样。
他脸上原本既冰冷又含着恨意的表情消失,但可能也笑不出来,僵硬地扯了下唇角,失声了。
这也太倒霉了。
他走近了,声音忽然停住。
他对我伸出手,咧开嘴问:“你也是a大的学生吧?你这鞋我看有的小孩穿过,几千块一双呢,现在的小孩真是败家……”
他身上有很重的烟酒味和说不出来的刺鼻怪味,我不由得后退一步,和他对视着,都陷入沉默。
男人的脸抽动几下,他身后那条昏暗的走廊中,随着脚步声出现一个看不清楚的身影,冷淡地说:“没有钱就是没有,我一分也不会给你,你就是死在外面……”
本来我的计划是翌日上午去看看云思是否健康,然而被手机铃声吵醒时已经是接近中午了。
转了两个弯我就后悔了,这里的路不讲道理,非常人可走。
昨晚不幸爆胎的车我让代驾停在云思实习的公司停车场,所幸公寓这边还有一辆车,只是颜色是太亮眼的明黄色,实在招摇过市。
楚苍好像开了透视:“别再躺回去,音音,下床去洗脸,等你好了我再跟你讲。”
渐合拢的电梯门缝中,云慕一直看着我,他那张有几分阴柔的脸一直保持着一种饱含歉意的微笑,看起来示弱又愧疚。
不过三点半才开始上课,我看了眼时间,推测我的行程应该不至于被打乱。
手机一直在震,我烦躁地拿过来,也没看屏幕:“喂?”
楚苍道:“下午见面再说吧,你中午记得吃饭。”
我没回答,偏头看云思,他似乎是咬着牙,面部轮廓绷得很紧:“……和你无关。”
“知道。”我回道,“那先挂了。”
有了前几天的经验,这次倒是有惊无险。我停在云思家门口,脱下手套,正要敲门时,门后传来脚步声和模糊的说话声,被人猛地打开。
“音音,”楚苍打断我,“还有……”
楚苍:“你没看通知,下午调课,记得来学校。”
我挣扎几下爬起来,坐在床上,头还沉沉的,想往枕头上倒。
那边沉默几秒,楚苍似乎是叹口气,问我:“还没起床?”
“是,”我说,“我现在清醒了,刚刚怎么没把你电话直接挂掉。”
我干脆凭直觉走,穿过两条巷子后景色又开始熟悉,那个黑洞洞的巷口就在我右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