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拂过嘴唇,我舔了舔自己有些冰凉的唇,突然怀念起我们唇齿交接时的感觉。
我看着她,不确定我该不该知道她下一个动作是什么,也许我应该知道,也许我不该知道,毕竟她是“我们的疯安娜”,那个游走在市场里的疯安娜。
我几乎失去了所有的食欲,牛排还剩四分之一,我索性将所有牛排都给了安娜。
很难明说我究竟是被安娜还是被安娜口中的肉块诱惑。当我将舌头探入她的口腔中时鲜甜的肉味从舌尖弥漫,入侵很容易,我刚一覆上她的唇,她就自发的回应了我的吻,并且在试图通过吻来获得尽可能多的肉块。
安娜听懂了我的问话。她忙不叠的点头,目光中的渴望几乎能将我淹没。
大的裙子衬得她的身体很是消瘦,太瘦了,因为有人对她剧烈的擦洗导致她的身上有着一道又一道的红纹。
“叫我的名字,”我有十足的耐心,为了能穿上最小号的束腰,我从不吃晚饭,所以我有足够多的时间去做到我想做的事情,“爱尔。”
安娜坐在餐桌上,她将裙子高高撩起,白纱拢在她的小腹,明灭烛火在她的腰间跳跃,黑色的《福音书》成了她臀下的底色,衬得她的腿愈发白净且直。
一吻终了,我的口腔中尽是她的味道,而她也彻彻底底地染上了我的味道,我按着心脏的手微微用力,它跳得太快了。
7
我用一块冰冷掉的牛排,捕猎到了我的猎物。她想上手抢牛排,我便皱了眉,发出一声近乎不耐烦的哼笑。
我突然有些馋了,从十四岁起就放弃口舌之欲的我竟然有点馋那块被她啃了一半的小牛排,我切了一块剩下的冷牛排,进口,咀嚼,还是令人恶心的肉腥味,嚼起来简直像是在吃动物的尸首,虽说我本来就是在吃肉的尸首,但是这生冷冰凉的味道,让我不太愉快。
咕咚。
棕色的头发垂在身后、垂在胸前,氤氲的水珠让衣服紧贴她的胸口。
是我咽口水的声音,也是我心跳猛地一撞的声音,我一手按着自己疯了似的心脏,一手按住她的脖子:“安娜,”我凑到她的耳边,冰凉的呼吸吹在她的耳垂,“抬头。”
安娜有些迷茫地扫了我一眼,而后就又低下头认认真真的吃着我餐盘里的牛排。
她抬起头,嘴里还在咀嚼着那鲜血淋漓的肉块,血液的腥甜从她的口腔中溢出。不得不承认,我被诱惑了,我微微起身,胸前的丝带垂到那本黑色的《福音书》上,上帝在前,我要吻她。
那甘甜的味道诱惑了我,她的唾液和血,都是那样甘甜,远胜我之前尝过的任何华蜜。
我可以确认,在她的眼睛里,我绝对没有桌子上的牛排更加吸引她的注意。
看了我一眼,而后又看了一眼餐盘,不知她想了什么,她起身,面对着我坐到了餐桌之之上。
“安娜,”我端着银质的杯子,杯子中是我的未婚夫给我送来的红酒,我慢条斯理的将餐桌上的丝巾纸叠我想要的形状,“我是爱尔。”
我抬手,从她马鬃一般的发中穿行,落到她微垂的脖颈上,不知怎么的,看着这样吃饭的她,我突然有些渴。
“来吧,”我向她招了招手,切下一块细嫩的牛排,我用银质的叉子叉起,向她微笑,“想要吗?”
但是不得不说,在这一刻,我对她下一个动作充满了期待。
我放下《福音书》,看着她被人送到了我的房间,女仆的黑色拖鞋对她来说有些大了,走过来时,拖鞋一上一下,像是在亲吻她的脚底。
她是那样温暖、那样可口。于是我又将餐盘端了回来,银制的叉子插起柔软的、血淋淋的肉块,将它送入我的口中,嚼了几下,铁似的锈味夹着肉的腥气让我差点将其吐了出来。但是我没有,我抬眼睨了她一眼,目光里暗示性很强。
在重复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安娜终于明白了,她红色的舌头微抬,一个近乎喟叹的称呼从她的唇间流泻而出:“爱……爱尔。”
她屏住呼吸,小腹微微收紧,而后,我的目光不可避免地随着她的引导,顺着她的密林一路看向她的腿间。
而后,她就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
安娜吃饭的样子很乖,她像是一只猫,又或者像是一头狼,埋着头一口接一口地吞吃着被我分好的肉块。路易斯的厨艺一如既往地好,那五分熟的小牛排即使冷却了在她的咀嚼下依旧渗出艳红的血。这点血色为她苍白而毫无血色的唇染上了点点艳色。
她的腿间静卧着一只玫瑰似的蝶,随着她的呼吸,两片肥厚的阴唇微微颤抖,那枯萎玫瑰似的艳色将我的目光捕获,而后我像是一只被玫瑰捕获的可怜飞虫,心跳和呼吸都随着她的动作而加速。
她的手背上依旧有很多伤口,身上也有几道陈旧的鞭伤。她吃了很多苦,谁让她是一个疯女人呢?
即使她正坐在我的《福音书》上,正坐在我的餐桌之上,而我作为一个淑女,不应该有着这样的用餐礼仪,甚至连看也不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