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真能耐。”
瞧瞧。
燕酩酊斟下一盏酒,抿了一口,淡声道:“他换了张好脸皮。”
他顿了顿,补充道:“严格来说,她奉命杀我。”
李游龙道:“看着是有那么点像能屈能伸的正人君子。”
燕酩酊嗤笑,“卫承霁修佛修的都快入魔了。”
见她搁了话茬反而去喝粥,李游龙一把揭下眼上的薄纱,露出一对桃花眼来,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通,皱眉道:“燕酩酊,你别和我说,你和他相处出感情来了。”
燕酩酊斜了下额,笑道:“怎么个?她还去勾引了你的萧呢?”
见她不语,他赶忙
李游龙摸了摸鼻子,突然拍案而起,“那你怎么还让谢如意和亡鸦走了?!趁这会,弄死他们呀!”
她瞥了一眼,李游龙立刻改口:“行行行,是好点像。”
“不过,这又怎么样?我看你处变不惊的样子,他也还没恢复记忆吧。再说了,就算他恢复记忆了,他现在只是区区一个剑灵,虽然他在当谢家公子那会也没掀出多大水花。不过显而易见的是,有人恨他一家才给他当不成人,只得当个剑灵。原本他就是依仗着你的名气才有第一剑的名号,现在走了,还不该完蛋?”李游龙鄙夷道。
她是在气李游龙几月前押货找的是镖局里的人。
李游龙即使与燕酩酊相处三年,像这类的字谜他还是猜不透,就好像他摸不透燕酩酊这个人一样。
李游龙看了半晌,沉吟道:“圣上……”
李游龙食指叩了叩桌沿,慢吞吞道:“差不多。”
她低眉,用指沾酒,在红漆木桌上写下两个字。
李游龙立刻回道:“谢家那个只会咬笔杆子的谢如意?”
“那你说,因为什么?”
她觑了一眼他帕上暗红色的血,嘲笑道:“那重伤岂不是要血流成河?”
李游龙想起了什么,哼了一声,低骂道:“废物!”
李游龙笑了笑,“我就知道。毕竟小爷我这么风流倜傥,你不喜欢我,跑去喜欢那个呆子?怎么可能。”
“不是因为这个。”她淡声。
燕酩酊总算看了他一眼。
李游龙挑了挑眉,叩着桌沿的手环起来,“不是吧,燕酩酊。就是没了把剑而已。”
李游龙噗嗤笑出声来,他笑得前仰后合,刚笑了两声,又开始剧烈咳嗽,好半天才顺了口气上来,随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茶盏。
她再喝了几口粥,接过他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才瞧着他说:“殊情,是个人。”
既然如此,他也就懒得猜,李游龙砸吧砸吧嘴,回到正题:“行了,既然你想好了,那我也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我先前说,亡鸦,呃也就是谢茯苓,她要杀我。不知道是哪个王八崽子见不得我好,悬赏黄金一万两要我项上人头,阊阁那贪财的狗贼单子接的贼快,当日就叫亡鸦来取我人头。原先我是不担心这茬的,可我这伤……”
她笑了笑,“只怕是力不从心。”
他笑了一下,“难怪我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皮都扒掉一层了,还是盖不掉他骨子里的懦弱无能。”
“九王爷?”
蛮夷。
燕酩酊话锋一转:“数月不见,李二公子就一副病痨鬼样了?看来名满天下的龙门镖局不过如此。”
他挑了挑唇,不再插科打诨,道:“我找你是为了一个人,阊阁亡鸦。”
“而且有个人正赶着去干,还能做的比我干净,我为何要去淌这趟浑水?”
燕酩酊慢慢道:“现在不同了,你和我说亡鸦要杀你。李游龙,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知道殊情(谢如意)是因为亡鸦才走的,可你不知道,阊阁这最厉害的女杀手亡鸦就是曾经谢家最受宠爱的谢二小姐,圣上亲封的嘉和郡主,谢茯苓。”
李游龙拿手帕把嘴角的血揩去,才答话:“小伤,在所难免。”
刚喝了一口,立马把茶喷出来,刚有的气又给呛没了,他一只手抖抖索索地指着她,一张俊脸憋红了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燕酩酊只瞟了他一眼,懒得管他的惨状,就挑在这会开口:“他是谢天仇的长子,谢如意。”
“她在被阊阁培养成一把全天下最厉害的剑,利用她对全天下的恨,全天下的怨,用她做一把利刃,披荆斩棘,横扫江湖,用她做一枚棋子,稳中求胜,逐鹿中原。昆仑阊阁,狼子野心。”
“不行。”没等他说完,她就拒绝的干脆利落。
看他还一脸茫然,立马冲着他的椅子就是一脚,没好气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蠢货。”
李家是江南常州有名的丝绸大户,同时暗地里又做些贩卖草药的买卖。三年前,她曾救过李游龙一命。
燕酩酊横他一眼,“时机未到。”
燕酩酊接话道:“小伤,但治不好是吧。”
“…一时半会治不好…”李游龙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