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避暑山庄回朝已经三个月过去了,民间传说皇帝从避暑山庄带回了一位无暇郡主,可是没人知道无暇郡主长什么样子,只知道权贵区多了一座郡主府,多方打探下也仅仅知道这位郡主素纱蒙面,没人知道长什么样子,除初一十五入宫外,足不出户,不参加任何闺院活动。
这日,沈厂公打御花园经过,转角遇上了无暇公主,他低下头深深作揖,沙哑道:“见过无暇郡主,郡主万安。”不过三月过去,他却更加苍白,她看着他弯着腰,仿佛从未见过他这么卑微的一面,她微微抬手:“公公不必多礼,起来吧。”她从袖中取出一封邀请函,示意宫女递给他,“公公若是闲暇无事,可上府中一叙。”
他低着头双手接过,却不看她,她叹了一口气,带着宫人离开。他抓着邀请函的手指用力到微微泛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回荡着她离去时的叹息声。从他知道她成为了郡主后,惶恐、失落、悲戚的情感不断侵蚀着他,他好不容易尝试着伸手抱住的幸福,却成为了他的噩梦,她成为了他不可妄想的女人,成为了皇帝的郡主殿下,成为了他的主人。两个人的身份颠倒,他不敢想,不敢想她曾经的乖巧和温顺会不会只是迫于他的淫威;他更不敢想,当她恢复了尊贵的身份后,想到曾委身于一个宦官,会不会觉得耻辱,会不会千百倍的报复、折磨他。
日日夜夜,他睡不安稳,梦里她巧笑嫣兮,却在下一刻化身恶鬼将他鞭挞,他被囚禁在房内,被悬挂于横梁,他不怕她折辱他,作为东厂督主,他什么酷刑没见过,他怕的是她凌厉憎恨的眼神,宛若挖肉刮骨一般让他疼痛。他不恨她,他想,若是自己的身份一朝平反,怕也是会将这折辱他的宦官千刀万剐。
三个月的时间,他以为自己置身于地狱,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才知道这地狱不过尔尔,亲眼见证他与她身份的悬殊,更是让他置身冰窟,她的举手之间,端的是贵族仪态,她递给他邀请函,怕也是不想在人前落人口舌。去还是不去,已经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事情。
秋夜微凉,他整了整衣袖,敲响了郡主府的大门。
“郡主等您很久了,请跟我来。”
领路的宫女提着一盏莲花灯,沿着花径小路,带他来到了后院,院落里冷冷清清,仅有一间屋子亮着灯,宫女敲了敲门道:“郡主,沈督主到访。”
“让他进来吧。”
“是,督主请。”
他走进屋,发现她身着华服端坐在屋内,正绣着什么。
“奴才见过郡主。”
“阿鑫,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如此。”
“郡主折煞奴才...”
她放下手里的活,走到他的身边,弯下腰道:“阿鑫这是在怨本宫?”
“奴才不敢。”
“本宫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我从一介粗仆,摇身一变成为郡主,心里一定记恨于你。”
“奴才不敢。”
“你以为本宫一定会在皇上面前进言,罚你三十大板。”
“奴才不敢。”
她忽的转过身,抬起了他的下巴:“本宫还知道,你在躲我。”
她的眼睛里,藏着他看不懂的微光,她扯下她的素纱,俯身吻上了他的唇。这个吻可能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她的强势,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唇,被她用舌尖撬开,强硬的挤入他的牙关,沿着他的软舌往深处探索。他们做过很多次,亲吻却不是必选项,他没有这种被强吻的经验,更是因她的主动而窒息,僵硬的身体被她环抱在怀里,渐渐软了下来。
直到他不得已发出含混的呜咽声,才被她放开,她在他的唇边呢喃:“不管你信不信,当初是我甘之如饴,而非阿鑫所迫,无盐仍然是那个无盐,可公公却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