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Jam

    警告无果，克丽向弗雷德伸手，“行行好，扶我起来。”

    乔治收回手，弗雷德一把打横抱住她。乍然间的天旋地转让她的发髻又松散几分，有种即将坠下的危险感。她按住头发下的暗扣，“别折腾我，我好不容易有打扮得这么漂亮的一晚。”

    “这你就大错特错了，”乔治拎起高跟鞋，施施然跟着他们上楼梯，“今晚的好戏离不开你的‘辛劳’。”

    在嘈杂至极的环境里，他们竟然看懂了她的意思，挤进疯狂摇摆的学人群里，把她拽到离舞台稍远的角落。

    他们行走在城堡走廊里。音乐声和吵闹声渐行渐远，取而代之的是高跟鞋碰撞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扣扣声。乔治问：“克丽，你的脚痛吗？”

    弗雷德低头咬了一下她的手腕，“别乱动，小姐，否则我们俩都会滚到台阶底下。”

    弗雷德把那缕头发别到她的耳后，“又或者说，舞会该落幕了。午夜的好戏即将上演，你的裙子和发髻可能不符合着装规范。”

    乔治在旁边看好戏，“到时我会带克丽先走，兄弟，你就躺着吧。”

    寝室门一开一合，落锁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挑动心弦。克丽觉得嗓子发干，“点蜡烛了吗？”

    古怪姐妹开始演奏令人头疼的摇滚乐，一群赫奇帕奇把克丽拉到台前群魔乱舞。克丽无助地望着在用餐区的弗雷德和乔治，做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我不想跳了！”

    克丽想到他们上个学年冒雨练魁地奇的样子，也许二年级的他们会更狼狈、可爱一些。单是这个想象就让她不自觉痴痴笑出来。乔治半蹲下来，捏着她的小腿肚放松，手滑动的位置却越来越不对劲，直直摸到褪到膝盖以上的衬裙边缘。她总不好意思把长裙撩起来，只好隔着裙子不痛不痒地打他的手，“别，别对我蓄意报复。”

    “我们得回去寻找答案。”弗雷德微笑着牵起她的手。

    “别急，会

    一缕头发掉到眼前，克丽撩了一下，有些烦恼，“我的发髻松了，感觉妆也花了。”

    但要一路上七层去格兰芬多塔楼，她还是有些吃不消，到四楼时脚步就慢了下来。弗雷德脱下西装外套，甩到乔治手里，在克丽身前半蹲，“来吧，嘴硬的小姐，体验一下人力车夫的服务。”

    是酒精的作用吗？克丽内心升腾起和汽水里一样细密的气泡，小心脏开始加快跳动。“那么你们的西装呢？这出剧目还要你们扮演正人君子吗？”

    “在看谁呢？”乔治略带不满地在她面前摆摆手，“难道哈里斯小姐对自己的男伴还不够满意吗？”

    她攥紧弗雷德的领结，用眼神询问这话的真假程度。抱着她的男生勾起得逞的笑容，低哑地说：“是时候了，克丽。”

    “相信我，你看起来和八点钟我们在礼堂门口见到你的时候一样漂亮。”乔治给她递了杯香槟。

    克丽比他站在高一级台阶上，加上鞋跟的高度，使她轻而易举能俯视乔治。她为他摆正他的蝴蝶领结，骄傲地说：“能踩着高跟鞋保持仪态，是每个女生的基本训练。”

    这个夜晚就像爱情电影里的蒙太奇片段一样，朦胧、迷离又甜蜜。克丽数不清她在舞池转了多少个圈，又被举起来多少次。每一支舞结束后，他们就会给她递上一杯饮料，稍作休息。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呆在一块，当塞德里克和布鲁斯来邀请的时候，她才会和别的男生跳上短短几分钟。酒喝得急了，身体发软，礼堂里飘着的仙子就像绚烂的节日小彩灯，闪着梦幻的光芒。可那都比不上她在弗雷德和乔治眼里看到的星星。他们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温柔，跳圆舞曲的时候，有那么恍惚的一瞬间，克丽甚至以为自己活在迪士尼公主的电影里。

里克暗恋秋·张好久，或许这两位勇士配对也会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克丽勾着他的脖子，一跃而起，但裙子面料太滑，她没能跳上去，反而撞得胸口有些疼。弗雷德双手往后胡乱撩起她的裙子，抓着她的腿往上提，总算把她固定在背上。

    勇士以外的组合已经大胆踏入了舞池里。乔治拉着她的手，带她沉入衣饰华丽的人群中。克丽左手搭着他的肩，右手牵着她的手，脚步轻快地融入节拍中。

    迟钝许久，克丽开始心慌。不是不安或抗拒，只是潜意识的期待突然成真，她有种不真实的悸动。心里沉寂的小气泡聚在一起，疯狂向大脑翻涌，暗示她不要紧张，只是一道很简单的界限罢了……

    乔治站在她对面，并不坐下，“但我们的胖夫人比赫奇帕奇的醋桶好说话得多。二年级的时候，我们刚刚发现厨房旁边是你们的地下室，想进去拜访拜访。因为没记住敲桶的节拍，结果被泼了一身，又酸又臭。”

    “怎么能这样对我的裙子。”克丽揪他的耳朵，“你的背也硬梆梆的。”

    胖夫人今晚也和其他的画像有约，他们说出口令敷衍一下混进去了。公共休息室里空无一人，克丽从弗雷德背上下来，窝在正对壁炉的长沙发，脱掉脚上的高跟鞋，感叹道：“格兰芬多的沙发没有赫奇帕奇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