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发酵

    “因为我跟另一位大人物有约。他跟我说，我只能调用ACE公司5%的公共资源来培养凌初，我很守约。”

    “我一直都站在你这边。”

    他说完这一个字，停顿了下，有些不习惯地又补充了一

    “我前几天得到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跟你的死对头明成还有林图有关。”

    方所走进，关门，确保外面听不见里面的声音才有些艰涩地开口确认。

    于斯人严肃地对他点了点头。

    方所直接略过部分汇报环节，驳回了几个他不看好的投资计划，又给下属提供了几个他和于斯人都看好的新领域让他们继续深挖新项目，将下一次汇报时间定在三天后的早上九点，然后动作井然有序地合上笔记本电脑收好文件，步履如风地出了会议室。

    在这样古怪的宁静中，方所听见了面前于斯人轻松却坚定的声音。

    “你有调查过林图加入ACE公司的原因吗？”

    就像其他男人一样。

    但他很快就将自己皱起的眉心舒展开来，不无自信和独断地开口回应于斯人。

    他板着一张站在门口，提醒似地敲了敲玻璃门。

    他不喜欢明成，就像明成不喜欢他一样。

    “……”

    他甚至还加快了自己的工作进度，在分心听取下属汇报工作的同时左手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在抬头的间隙里处理着工作，右手翻开会议时间内积累下来的需过目文件一目十行，快速而效率地一心多用还依然保持着充沛的精力和骇人的精确性。

    原本预计会持续到深夜的小型会议在一小时五十分钟内快速散会。

    方所犹豫了一秒，点点头。

    方所心中迅速成型了一个猜测。

    方所的心微动了一下。

    因为林图的出现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他花了些时间才接纳了她的存在，规划好他们的未来，却下意识忽略了她在遇见他之前所经历过的事。

    于斯人看着方所强装镇定的脸，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但他很快压住了自己的恶感，看着于斯人静静开口。

    方所的冷淡的表情在听见明成的名字时现出了些许厌恶。

    “我知道了。”

    被告知这个消息的于斯人笑了起来。

    他抬头，看着于斯人的脸，迟疑开口。

    于斯人轻笑了一下，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一时竟沉默下来。

    方所低头看着不知名的地方，于斯人也把视线转开，看了看耀眼的日光灯。

    “是林图？在跟你汇报她经手的那个综艺节目？”

    他勾起嘴角狡猾地避开了方所这个语气泼不善的询问，反倒开启了另一个跟林图有关的话题。

    “好。”

    但很快，放下手机的方所又变回了他们所熟悉的那个方所。

    “我……明天会去见她。”

    他们其实都跟方所差不多年纪，但平日习惯了臣服于这个仿佛没有正常人七情六欲的机器人般的上司，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会有幸看到他这么贴近普通人的样子。

    当被于斯人突然提及这个盲区，方所瞬间想到了那一天在雪场她询问林图为什么拒绝ACE公司援助的原因，他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林图脸上现出了惨白和失神，但她很快又将那种情绪掩饰过去，坦荡又自信地给出他答案。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低头竖耳听着方所丝毫没有掩饰意思的愉悦声音。

    他看着于斯人，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他听见了里面于斯人的谈笑声，那种不正经的腔调让他一秒就确定，电话那头的人是林图。

    虽然他们已经分享过一次林图，但他了解方所。当方所跟林图的心结解开，比起拉他一起加入欢愉，方所会更愿意独享林图。

    于斯人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截了当地开口询问。

    “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所遭受的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什么消息？”

    这通电话的持续时间很短，短到有胆子抬头偷看方所的人竟然在他脸上捕捉到了挂电话时一闪而逝的失意。

    “我知道。”

    路过于斯人不习惯关门的办公室前，准备回酒店养精蓄锐的方所步子停住。

    ——一个被之前的他所忽略，以刁难人为乐的“大人物”。

    他这句话说得很低，旋即又轻快地问他，“要我帮你提前预定餐厅吗？你可别再带她去一些她不习惯的地方。”

    方所的眉心微蹙。

    于斯人的目光立刻瞥向他，脸上笑意不减，但很快就结束了对话挂断了通讯。

    此时此刻，他们就像是不小心撞见了家长亲嘴的小孩，既忍不住地觉得羞愧又掩饰不住自己狂跳的内心。

    方所的心口因这句话略微刺痛了一下。

    想到林图背后有可能存在的“其他男人”，于斯人原本玩世不恭的笑容也不由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