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城的四季如春,昨儿又下了场雨,空气里都是湿润泥土气息。正蹲在花台那儿瞧花儿的小丫鬟见家主门开了,便低眉顺耳的上前,躬身问到。
“家主?”
秦冰河皱着眉,说:“唤个大夫来。”
“可是藏布大夫?”
“藏布怎么在这儿?”
“回家主的话,少爷来玉人城时便带着一起的。”
秦冰河一想,许是十安不放心那小子,便托张勉照顾一把,思来想去这儿也最合适,便往这儿插人来着。
“叫来吧。”秦冰河点头,说,“再准备些早食,不要油腻的。”
没一会儿藏布便来了,穿着一身北国服饰,头上别着青流苏,身形瘦弱却颇有文人风范。挎着一个木箱子,里头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啥。
藏布一听秦冰河要见他,就想到秦钟那日的惨状,准备了一堆纱布活血化瘀的药。
一上跟前瞅,那人哪儿是被折腾的。面色发红,吐气灼热,还出一身虚汗,明显是染上风寒了。
藏布把了脉,写了个方子递给旁边那小丫头,说:“按着这药方子去买,回来熬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早中晚各一次。三日之后我再看情况重新写方子。”
小丫鬟行了礼便退出去,急忙唤小厮去开药。
屋子里的秦钟笑了下,打量藏布一眼说:“成熟不少。”
藏布笑笑没说话。
“哈嚏——”秦钟打了个喷嚏,哆嗦一下缩进被子里,说,“劳你给我传个话,我一人跑出来没给家人留个口信,去秦府知会一声,就说我在这儿住些时日”
秦钟喝完药便犯了困,躺在床上忽冷忽热的睡了一个下午,只觉得有人不停的给他擦身子,身上出的汗一点都不粘,干干爽爽的。
醒来时外头都有小厮在传唤吃饭的声音了。
秦钟伸了个懒腰,身上舒服不少,早上那头重脚轻的感觉已经缓解了很多。
到底还是个年轻人的身体,就是扛操。
秦钟躺了半天没见着秦冰河人,便喊了一声,外头的人立马进来,说:“可好些了?”
秦钟点头,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说:“在外头干啥?”
“没什么。”
见那人不打算说实话,秦钟也懒得想,说:“饿了,我想吃羊奶冻。”
“那你歇会儿,我唤尼小子来给你做。”
秦钟这一场病病了大约三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难得病一场,也是被折腾得不轻。
成天在屋子里躺着,不是看书就是看账本。秦冰河那人也不知忙个什么,老不在屋子里常待。
“冰河,我腿脚酸了,想出去走走,你给我拿身衣裳来。”
秦冰河一愣,别开眼神说:“这几日院中风大,你病刚好,吹不得风。”
“哪儿那么娇贵,就遛个弯的功夫,耽误不了什么事儿。”
“再过几日的吧等天气再好些。”
秦钟挑眉,说:“你是搁外头养了个小的吗?这般藏着掖着的?”
说完秦钟就是一肚子气,原本这几日秦冰河不在他身边陪着就不爽利的了,看他这蹩脚模样更是烦躁。
找不到衣服就不穿。
秦钟冷哼了一声,穿着一身亵衣便推开门出去。身后的秦冰河拦都拦不住。
院中四下无人,面前那花坛以前种着翠竹,这会儿已经刨了个干净,发出几棵青绿的芽。
秦钟一瞅,还没来得及细问,身上就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外衣。
“当心穿堂风呢。”
“这是什么?”
秦冰河抠了抠下巴,无奈的说:“之前勉哥说你喜欢花卉,我也记着以前秦府上种着的那些名贵花种。走的时候我扯了几个根留着回来种,老农说能活的谁知没一阵就谢了。我只好去重新找种子本想着等你病好便能看到花的,谁知出这么一岔子”
秦钟躬身看那几个花苗,品种自然是比不上家中那些,可也算是一顶一的了。
他蹲在地上拿手去拨土,把那芽四周的土拨松了些。随后站起身,将一旁谢了花的扯下一些废叶。
到底是玩这一挂的,秦钟动几下,那些植物就跟活了似的,看上去便不如之前那般拥挤。
“这花苗的土不可紧实,水进不去,也不容易它们呼吸。这已经长好的花要经常剪叶子,不然这废叶一多,花儿也不开了。”秦钟说完擦擦手指的泥污,回头瞥了秦冰河一眼,说,“等着我夸你是吧?小冤家。”
秦冰河笑了下,也不管秦钟表情,便把那人搂在怀里头好一顿亲,俯身说:“就想为你多做些事儿。”
秦钟掐了下他的腰,忍不住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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