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音也觉得打脸,暗骂自己:让你不怕冷,让你练个琴非穿这个……懂得瑟瑟发抖。
有个夸夸奇谈的男声在说,钢琴系那位美是美,就是那双眼睛太唬人了,我看她一眼,被她瞪回来,总觉得自己是个流氓,马上要被她绳之以法似的。
那天雨越下越大,两人被困得出不了琴房,练完了索性斗琴。梁孟冬弹肖邦的英雄波兰舞曲,又被十音取笑像保卫黄河了。她弹给他听自己的版本,要他用指尖感受她的触键。
她的发声已经不那么顺畅:“嗯……好……”
孟冬走了,十音还听见杨错在那儿嘀咕吓死了吓死了,孟冬是疯了吧。
那纤长手指终于增了几分力道,慢慢往上欺。
那时候她还在努力追求孟冬,尚没得他一句明白话,跑来只为等他一起排练。
他在揉她,力度不轻不重,偏偏就是那种隔着衣服,像要将她每一寸都揉化了。这种感受她从未有,明明是隔了一层的,感受却比直接的相触更难耐。有火在烧,那一刻又有潮水袭上来,它们统统在往某一处涌,快要盛不住了。
黄梅天的雨说大不大,但是说来就来。还是个白天,天色压下来,天瞬间像被装进了个灰口袋。
最终选了男装的原因,是女装柜姐问他,你女朋友身高体重?胸围多少?他满脑子是她今天的样子,但是胸围?难道打电话问?
捧哏说,你也活该,我都说了人家有搭档。
杨错讨着饶,答应再也不敢议论这些了,孟冬这才算作了罢。
气温骤降,两人都没带伞,进琴房前,雨水把她淋湿了。
十音这天穿的是网球连衣裙,黑色短袖,乍一看竟然有些惹火了。孟冬瞥了眼,半天忍不住说了句:“你不冷?”
孟冬讥讽她:“追到手,原来就是这么嫌弃的?”
答曰余十音。
十音双眼瞪得老大:“追……追到手!你再说一遍?”
高二时在男生宿舍楼下等孟冬,听过几个无聊的附中男生在楼上议论,学校女生的胸型。
“关着灯还是开着?”他问。
“我,鄙人,是公有垃圾……”杨错讨着饶,那捧哏同学也帮着一同求情,仿佛孟冬真会这么做似的。
他隔着t恤裹住她,轻轻拨弄那凸起的小珠子,软得让人心颤。他一手掌握住她,以指腹刮弄,轻一下,重一下。十音不知道怎么呼吸了,热意一时被推到风口浪尖。
另一个人问谁啊被你说得像个警察。
孟冬第一次给她买东西,就是借了伞跑去淮海路的商场,拿了件男款的白衬衣跑回来给她穿。
十音想起
“谁是公有资源?”
彼时刚刚入夏,梁孟冬到楼门口,恰看到十音。她也不怕晒,就站在骄阳里等他,笑得夏花一般烂漫。
那时候十音觉得孟冬真绅士。
杨错还想说什么,十音就听他没出口已经哇哇大叫:“梁孟冬!孟冬你提着我做什么,梁公子放我下地,饶命!”
后来大二寒假,两人有了第一次的肌肤之亲,她才知道这人对胸照样是有偏执的,即便不做爱,搂在怀里怜爱,孟冬这种外表高冷到结冰的人,照样会捧着爱不释手,会说荤话,告诉她“想吃”。
捧哏在嘲他,你自己才多大,别搞得像见过多大世面似的。
“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是梁孟冬冷冷的声音,他在开窗。
,不过应该可以感受到。
孟冬不说话,目光锁着她,眼睛似笑非笑。
弹了一串,十音停下来抱怨:“好痒啊……你手指头是砂纸么,怎么都是茧,丑丑的!”
十音听得恼羞成怒,虽说是懵而不懂的年纪,她也不是好脾气的姑娘。但这个算老几,竟敢大言不惭讨论她胸?去死吧!
问的那人像个捧哏,说风凉话,人家才不屑捆你,人家有搭档。
哦这人她认识,拉大提琴的……她想起来了,叫杨错!她要杀了他!
十音从前是那种特别敏感热情的姑娘,一被他触碰到,嗯啊声不断,完全不懂掩饰,听着就不行了。梁孟冬比较内敛,生怕旁人听见,总在第一时间吻住她,吞了她的每一种声音。
孟冬和她在一起那天的事,十音还记得很清晰。
男装算了。
自从高一上的期末演出,他俩已经成了固定搭档,好像也没谁特意邀约谁,到了时间孟冬就会把琴谱给她,是已经复印装订妥了的。
先头那人接着说,美的事物是公有资源,搭档又不是男朋友,她那搭档拽上天了,你信不信,我勾勾手指头,随时让她当我搭档。我阅胸无数,她的胸型巴拉巴拉几百字……
现在她应该是懂克制了,这半天都没喊一个字,但看得出是强忍着,她轻轻抽了口凉气,听见孟冬在问:“这样舒服么?”
触在那两团绵软上,停住了。
杨错一声比一声哭得惨烈:“哥这是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