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裴松声双袖接连翻滚,甩出一正一反两道疾风,在空气中形成一股强大吸力,鄢雨空的轮椅仿佛陷入旋涡之中,竟然又自行滑到他面前。
殷月城等人都是爱惜脸面的年轻人,即令痛到骨子里也不会叫疼,可是裴冷魄那雄浑无比真气的侵入他们体内四处肆虐,只疼得他们一个个灵魂出窍,忍不住辗转呻吟,再也无力起身。
鄢雨空瞳孔一缩,青竹萧在地上一撑,轮椅向后滑出数丈。
慕流星想要起身,却坐不起来
殷月城忽然说道:“老爷子,这你就说的不对了。你既是他义父,就应该好好心疼他,他不愿这么不人不鬼地活着,难道你就看不出来?”
裴松声最喜欢听人家临死前苦苦哀求,尤其是殷月城这强硬火辣的性格,求起饶来更叫人万分满足畅快,于是手掌停在半空,转头笑道:“怎么?”
意答允,把黑木三兵器都交了出来,然后骗他把带来的雄黄全部丢掉。
殷月城急道:“我师弟压根儿不知道黑木神力这回事,都是我……是我哄他来的,你要杀就杀我一个人好啦!”
裴松声接着说到“给”字,趁机伸手一捞,殷月城手中的白虎枪和玄武剑都给他夹手抢走,反手插在背后。
裴松声低头看见赤风蛇脑袋被人踩扁了,哈哈笑道:“这条鬼蛇折磨得老夫好苦,明王弟子手脚利索,痛快,痛快!”笑了片刻,又眯着眼睛环视一圈,说道: “玄武剑、朱雀刀、白虎枪都到你们手里了?老夫英雄一世,如今先后栽在你们这些小娃娃身上,真是越老越不如从前了。”
可是这一次众人慌忙围攻,可不比上回在囚室里提前布好阵型,能够打他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众人哪儿料到他说翻脸就翻脸,真是说变就变,毫不迟疑!
“我饲养的毒蛇之中,以赤风蛇毒性最强,中人立伤,神鬼难救。我连忙取出赤风蛇咬他,可是这般剧毒用在我义父身上,也只能让他四肢麻木,无法行动而已。
裴松声嘴上说话,脚步疾往前冲,说到最后一句的“还”字时,右手大袖向前一甩。
“义父以为我‘改邪归正’,很是欢喜,便把雄黄都扔了,于是我趁他不备召唤蛇群,义父猝不及防,结果被巨蟒黑索捆住了手脚。
众人各挺兵刃一拥而上,裴松声大袖涌动,黑木真气纵横飞舞,不出数招,就把众人一一击倒。
“他立即运转黑木神功护住要害心脉,我拔刀刺他砍他,弄得他满身皮肉之伤,却始终伤不了他的性命。
裴冷魄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一上来就杀死了赤风蛇,我再没别的法子制住他,说了也是白饶!”
裴松声抬手一掌,猛地拍向鄢雨空,直有开碑裂石之雄浑劲道。这一掌若教他按到实处,必然击碎血肉,穿胸而过!
裴松声抬足在地上一踏,朱雀刀一骨碌弹了起来,他立即伸臂捉在手里。
殷月城只觉得一股强劲龙卷风袭来,呼吸一窒,不由自主闭眼后退。
裴冷魄说道:“义父,你从前确实是英雄豪杰,但黑木神力在你心里种下了一个心结,这么多年来生根发芽,日渐茁长,使得你心里再也容不下别的事情,终于被折磨成了老不死的疯子狂人,满心眼里就只有黑木神力,这样活着有什么开心的?”
殷月城忍不住笑话他道:“你还有空讲你自己的身世,这些火烧眉毛的要紧话,你怎么不早点儿说?”
裴松声脸色一沉,阴晴不定,说道:“我就是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对,总归是你的义父,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裴松声双眼一翻,厉声说道:“好小子,你也教训起我来了?好,好,你们说我自欺欺人、反复无常,我就反复无常给你们瞧瞧。我当初答应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黑木三兵器确实是到了你们手里。你们拿一天是拿过,拿一个时辰也是拿过,我的誓言已经应了,现在把黑木兵器统统还给我!”
“我一时杀不了他,只好把他关在棺椁底下,每过半个时辰就用赤风蛇咬他一下。
裴松声大笑说道:“老夫才是真命所归,所有觊觎黑木神力的人,都给我杀了个干干净净。你们能够活到今日,实是老夫心慈手软。但你们已经把三兵器拿在手里这么长时间,这可远远胜过了之前所有惨死鬼了,哈哈——”说罢,走到慕流星身边,抬手就往他天灵盖击落。
鄢雨空连忙纵身翻倒,轮椅挨了一掌,轰然爆裂,朱雀刀跟着落地。
“然后……然后你们就来了,我跟你们夹缠不清,错过了给他下蛇毒的时间。这之后的事情,也不用我多说,你们都知道。”
众人皆骇然惊异,殷月城破口骂道:“臭老怪,你说话不算话,跟放屁有什么区别?”拔出凤凰双剑左削右劈。谢、慕、梁连忙挺身跟上。
电光火石之间,三兵都物归原主,而此刻裴松声恰好说完最后一个“我”字!
殷月城给他打得头晕目眩、卧倒在地,但见师弟命在顷刻,忙强撑着叫道:“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