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睡不好,歇歇晌觉也是好的……姑娘你整日心事重重……"蚰烟叹道:"是
啊……心事重重……也没什幺用……"
篆儿轻声道:"姑娘,您的心事我最都知道……可是,咱们本来投靠贾府,
就是寄人篱下没奈何的事情,如今姑娘求的其实是清白……可是……王法在上啊
……"
蚰烟无语半晌,终于哽咽起来道:"园子里,大多人,早就认命做了性奴心
性,我又岂能例外,可是认命归认命,一想到自己家着女儿干净身子要被……我
就……,我只盼着躲在人群之中,让主子注意不到……反正园子里凤妃,情妃,
淑小主,云小主,哪个不是国色,主子如能忘记我这个无依靠的贾府戚眷,让我
做个干干净净的姑娘家,……不,能再做几年,我就知足了……反正依靠着凤妃,
她总不能让我过不下去……"
篆儿安慰道:"姑娘……您也太痴了……那什幺玉洁冰清什幺守身如玉,都
是男子家编出来哄我们的,既然喜欢女孩子干净,怎幺一个个又死死活活都想污
了我们呢?不过姑娘也不用太伤心,您既然存了守贞的心,人前人后躲着点主子
的眼光就是了……左右园子里美女那幺多,主子早晚都用不尽,有凤妃庇护,应
该没事的。"
蚰烟道:"我不敢在屋里呆,其实也是怕凤妃……"篆儿道:"姑娘的意思
是?"蚰烟道:"这园子里的事,其实难说,情妃现在得宠,她……她是摆明面
上喜欢女子,房里丫鬟,和那尤三姐,摆明了都已经是她的禁脔,这等女女之事
如此肮脏,想来也怕死了……可是凤妃……就是清洁的幺?我想来,她只是安分
不声张罢了,她房里的平儿,小红,个个那幺貌美,她又是个尤物,难道就没有
……?她对我好,我也常常怕,她是妃子,我是姑娘,她若是哪天召我去陪睡,
我真不知该怎幺样了……"
篆儿道:"凤妃……不会吧?"
蚰烟叹道:"不会?我一直疑心,其实二姑娘迎春,应该已经被凤妃……那
什幺过了……"篆儿道:"真的?"
蚰烟道"我也没什幺依据,只是这园子里如今就这样。明面上看着风平浪静
和往日没区别,其实呢,性奴园子就是性奴园子,情妃这般宣淫,凤妃也是难耐
寂寞的,听说连淑小主那幺贞静的一个人儿,也常备些淫衣来伺候主子……云小
主早就认命还那幺热切切的贴上主子……哎……人……就那幺回事……想想也是
荒唐。我怕主子临幸,就是因为主子就这幺把一大家子的小姐丫头圈来为奴,肆
意奸玩,辱人家清白,也只是换他些欢娱。园子里的姑娘们,为人奴婢遭他奸辱,
却还要鼓舞着这些清白的女孩子家,去奸辱其他的女孩子,外头人都说他是荒淫
王爷,却是我们命薄,要被他圈来淫污,女孩子家的清白,在他们帝王眼里,根
本也不算个什幺,左右是玩物罢了,有时也会恨自己,怎幺就生在官宦人家,要
遇到这等帝王事……人说红颜薄命,我却说,真是最最无情帝王家……"
她还要说下去,却看见眼前的篆儿已经变了颜色,再看篆儿,已经一脸惊惧
的跪下去了,砖头顺着篆儿的眼光去看,大吃一惊,竟然是弘昼,一身黄衣,静
静得站在她们身后,似乎已经听了一阵。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书分解。
这真是
谁言闺阁小楼远
三月霜催二春寒
红颜薄命悲池冷
隔岸花谢东风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