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
可多言。回头随我进去见过主子,伺候主子便是……主子只说了,借着这个由头,
要在园子里过冬呢?"
众人又喜又奇,便都迤逦随着月姝迈步进了院子,却见月姝不去正殿,只引
着众人往南侧书房里去。才到门口,且听雨打芭蕉之声,众人本不敢冒进,月姝
却笑着不言,尽自卷起楠竹编就的帘子,唤众人只管进去。
众人才进屋子,顿时觉着春意悠暖,芳香扑鼻。原来自弘昼迁入此殿,内务
府便将这顾恩殿卧室书房之壁都打空了,地下热热得烧得火砌墙,便是在冬日,
整个屋子四壁都是暖暖得如同三春艳阳之时分景候。那书房装点更是比着王府规
模,四壁说不尽这百宝格、悬壶架、文王案、龙泉剑、雄文柜、真真卷卷墨香,
篇篇书雅。那两侧窗棂上都垂着红绒厚帘幕,用黄金色芥子绳绑定,正西墙上却
是一幅海大的"和"字,亦遍不得是哪一大家专为弘昼所书之笔。满屋子里除了
这色色古雅装点,却更兼有前日凤姐安排得屋子的海棠盆栽,此时香幽意暖,那
海棠花骨朵儿纷纷夺目绽放,个个红白粉墨,衬托得这书香墨海,添得多少富贵
风流、诗书情趣。
若看正北朝南,更是难得。原来摆着一张两丈余长紫心酸枝木之大案几,大
案后即非那一等练姿之青石站位,亦非寻常太师书墨椅凳,居然是一张长坐躺炕,
长亦有两丈余,厚厚得铺上墨红色珊瑚绒的五色渐红之毯子,妍妍落落得只垂到
地面,这暖红舒怀之意,更分辨不得此处这是书房,抑或卧榻。
而抬头再看,此时弘昼正去了大衣裳,一身贴身舒适的锦布王孙秀衫,却也
是一身皂红,懒洋洋脱了靴子,盘膝坐在大炕桌上,俯首正瞧着长案上一幅长幅
画卷。身边,一个娇小玲珑,十四五岁的鹅黄色衣衫少女,正陪侍坐在右侧身边,
似乎是奉了弘昼之命,不敢违抗,整个凹凸有致的身子,紧紧贴着弘昼,也不避
羞愧,只是微微依偎在弘昼身上蹭弄,却是顾恩殿里留守的奴儿玉钏儿。想是弘
昼临时唤来伺候亵玩的。
众美乍自秋风苦雨之中,到着这暖香世界,富丽乾坤,竟然都有些迷瞪了。
再看弘昼那一身皂衫,眉目星月之间,隐隐皇家风骨,金枝玉叶龙子凤孙之器宇,
说不尽俊俏雄壮,都不由看得有些痴。那可卿心下也是一阵小鹿乱撞暗思:"人
说'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真是不假,主人这一身家常红衣,却到
底精气神,凡人不能及得。"
此时,凤姐和可卿已经回过神来,率着众人拜了下去。弘昼却似乎心绪甚好,
摆摆手唤众人起来,笑道:"都起来,宫里无趣,自然还是园子里美人儿多,也
自在逍遥"口中说得轻佻,居然伸手蹭了蹭身边玉钏儿的瑶玉小鼻。那玉钏儿倒
自娇俏,红了脸略略躲了,弘昼也一笑而已。
凤姐等也忙陪笑起来,可卿便道:"外头传主子跌伤了,却不是唬坏了人
……主子……可安好?"
弘昼伸手向人群中招招手,众人抬眼看去,果然是向着月姝。那月姝忙上前
去,侍立在弘昼身后。弘昼却依旧轻松笑道:"并不曾摔着……"众人依旧疑惑,
瞧弘昼似乎无妨,他是主人身份,要进园子享用众女,只管进来便是,何必弄这
玄虚。只是弘昼亦不解说此事,只是笑道:"莫说这等子无趣之事,唤你们来,
是通传声,外头我已经放出话去,就说是摔重了,要寻地方静养……一则要应个
景,自然有太医进来看脉,你们要知晓一下。二则自打今儿直至腊月,我都要在
这园子里过了……"
众美此时早已认定此生唯有弘昼可以依托庇护,只这弘昼连园子里也是来一
阵不来一阵的,大观园里又是众色旖旎,难得逢到自己得宠被奸,此时听闻弘昼
要长住一阵,都不由带了三分喜悦七分羞涩。凤姐便道:"主子要在园子里过冬,
是园子里姐妹的福气……我们自然更用心伺候……"本想着就此回了贴身奴儿之
人选事倒妥帖,只是事发突然,总不好就这暖意洋洋的当儿回晴雯之事扫兴,便
忍耐了。
弘昼却兴致极高,爽笑道:"今儿也莫辜负了,冯紫英孝敬了我一副画儿,
画儿便罢了,说是难得的二米父子共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