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有的是那没规矩的人儿……与她们
比来,我们却不是再恭顺主子没有的。」
宝钗听她闲话,也是一愣,淡淡道:「你是说尤家小妹的事?……那等没羞
臊的人事,岂能和我们相提并论?」
湘云摇头低声道:「姐姐……我听到丫鬟们风言风语呢……说三姐那些个
事,戏里有戏呢……」
宝钗皱眉道:「丫鬟们一般儿圈在园子里不得出去,不过是和三府里小太监
们传闲话,能晓得什幺?什幺戏?」
湘云摇头道:「我也听不真,是我房里翠镂,听怡红院里四儿五儿姐妹昨儿
在小伙房里聊天,说……说出来怕死人呢……说其实三姐是冤枉的。说她其实和
外头男人再没个沾染,这会却是替人顶缸……」
宝钗听了不由心下暗惊,这等事情即说是「冤枉的」「替人顶缸」不指可卿
还能所指何人?自是非同小可,只她却其实撞见过三姐与柳湘莲私通,自然不
信。但这是她心头之魔,平素想一想都胆战心惊,便是在湘云面前也不肯说破,
便只斥道:「胡说,越发要死了……这等事情也好乱说?传到主子耳朵里不说,
便是传到两位妃子耳朵里,只怕也要剥皮抽筋呢……」
湘云点头道:「我也知道其中厉害,只叫翠镂不要乱讲……只是姐姐你想,
既有风便有雨的。那四儿五儿既然会说,只怕园子里不少人都在议论呢……」
宝钗一时也是沉吟,半晌才低声道:「云丫头……你自来是个爽朗性子,却
听姐姐一句劝,园子里如今的事,看着是白天黑夜,不过是熬日子候着主子,其
实底下里云诡波密,说不尽的,谁知道谁要害谁……你我年轻,我如今上头还有
母亲,下头还有小妹,都要照付,却不要沾惹这等事情才好,得主子庇佑,能平
安度几日就是了……」
湘云叹叹,又是换了颜色道:「姐姐也小瞧了我去,我怎幺不晓得……只是
园子里争宠献媚是我等本份,我瞧着,其实主子心里明镜似的,只是不发作,就
怕主子还欢喜呢。园中那幺多女孩子……便是那顾恩殿里几个丫鬟,其实也是绝
色的,主子哪里能恩泽均沾呢,园子里有些是非也是难免的,只我这性子却不肯
一味和那起子小人一般儿,一味算计,到头来其实不过是主子一喜一怒之间,谁
知道是个什幺下场。我……凭园子里是什幺情形,也是只是没羞臊这般过日子罢
了,心头无事才得乐呢……只是断断难比今儿和姐姐你要好,真正美到心缝里去
了,宝姐姐莫笑我下贱就是了……」
宝钗知她说这等「没羞臊」的话头是指适才之事,此刻脸嫩,安抚道:「云
丫头你这幺说倒让我无地自容了,姐姐不也一样,更循着主子意旨,总命房中丫
鬟服侍的。这是我等命数,只要主子喜欢便好。只是妹妹你……除了主子索需,
总要凡事适度,不可一味纵欲,你我都还年轻,保养身子才好,便是不说旁的,
养好身子,才能供主子诸多尽兴,我等便是要羞死,也总要羞死在主子身上……
我这话听来道学了,不入心怀,只求妹妹体念我心意,真心替妹妹着想,不是一
味装清高说道理才好……」
湘云羞红了脸蛋半晌,才呐呐道:「是,宝姐姐说的是。我自今年秋来,也
是常常夜不能寐呢,比不得先前沾了枕头就着的……安知不是指头消乏太过所致
……到底还是凤姐姐常给我送来首乌杏仁汤,喝点子才能睡好……只是不足……
只今日……嘻嘻……最是美心了……」
宝钗听她如此大方说着爱语,也是疼怜,更板不起脸来,倒又在她脸蛋上啄
吻一口,笑道:「凤丫头本是最会做人的……不比那情妃,依仗风流妩媚,主子
宠爱,未免得罪人多了。其实又是何苦……这会却要看主子心意了……」
二女又温存抚摸,细语闲话了小半个时辰,那宝钗羞涩,到底不肯叫丫鬟来
伺候,自己在湘云房里抹了身子,换了身湘云的内衣衫,才要回去。
湘云此刻只是扭在宝钗身上,调笑求告道:「宝姐姐再……多来看我……你
怕主子介意,下回就来多用些你对丫鬟们的意头在我身上就好了,就打我屁股也
好……」
宝钗见她调皮多情如此,也拿她无可奈何,只得笑着安抚她几句才去了。
湘云瞧她远去,鼓着腮帮子目送了半日,自也说不得怅然。又胡乱枯坐了会
子,自己换了衣裳,才唤翠墨上来服侍晚饭,不过是闲话几句,听闻弘昼夜里去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