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三人枯坐,只凤姐勉力说些家常笑话,那迎春满腹乱麻一般,一时是等死的
心,一时又盼着弘昼宽宥,竟然是心事重重,干脆就这那松针酒,堪堪用了好几
杯解愁,到底是凤姐知她平素从不用酒,劝了,说"难说明儿主子要提见,醉了
可不得了"才罢了。那王夫人看着迎春这等模样儿,也是心疼,又不好宽解,只
得胡乱问凤姐:"不知主子今儿宿在那里……或者就让迎丫头去服侍……可好?
"凤姐听了更是无可奈何,只得温声道:"太太别乱说了……你还真当我是什幺
妃子啊……主子要肯让迎丫头服侍,还能有什幺事。主子要谁侍寝,那是'赏',
我哪里就敢做主。上回是主子自己说要洗浴,我才乍了胆子,又是一心为主子念
想,才敢荐了太太并姨太太去侍奉的。如今这会子迎妹妹去,凭谁都知道是想以
身求恕……有了这个心还了得,主子最恨这个了……主子常训导,我们的身子,
就是主子的玩物……本来就是主子的,敢以此来求要什幺,惹翻了主子,不知道
在哪一层地狱里呢……便是有这心,也要用巧计寻机会。哪里就敢冒失热辣辣送
迎妹妹过去……"
三人只能无奈说一会子,回头小红来回话,只说晚上弘昼却宿在了蘅芜苑,
三人竟也不知怎得,略略放了心。又胡乱用些个菜肴,见迎春总不用菜肴,只是
惨然若泣,才撤了席。凤姐只劝慰迎春:"且安心睡,明儿再做道理……"才携
了平儿去了。袭人早收拾了自己的房间,暖暖得烧了地龙,让迎春过去安置,却
让四儿服侍安慰惜春在外头床上睡,让司棋睡在外头厢房里。
司棋要来服侍迎春更衣洗漱,迎春却心头茫然,命她出去,自己洗漱卸妆,
对着房中铜镜,痴痴瞧着镜中自个儿形影,一时呆呆得也不由更是伤心落泪,见
镜中玉人粉面,青丝泪眸,想着自己本是冰雪秉性,偏偏落得这做人性奴亦难得
平安的可怜模样儿,也是自恨自伤。又怕害人害己,一时戚戚。想想适才王夫人
的话,心下几乎一阵冲动,只想去蘅芜苑外跪着,求见弘昼,就今夜让主人发落
了,也省的这一夜不知生死得等候消息。想想又是恨,归去结来,都是自己那无
情的哥哥,惹出族罪来,竟然还要遗祸,让已经是替他们男人受责,做了王爷性
奴,日夜供王爷奸淫泄欲的园中妹妹,来担当这等事后深祸。
她心绪越乱,也知此刻去蘅芜苑打扰弘昼,更是祸不可测,看看屋里房梁,
又恨不能挂一根衣带上去,独吊娇躯,了此一生,奈何性奴自刎,非但罪重,而
且更是失德。只得胡乱到绣床上,挣扎着宽衣要睡。
她坐在床沿,勉力宽了外头大衣裳,将里头粉色绣带丝衫上系的蝴蝶丝结都
扯了,又松开汗裙胯部的三颗小金纽,摇摇宽下裙子,两条粉腿香肌一露,觉着
有些凉,便钻进被窝去,却见一旁袭人贴心,已是整齐叠了一件薄描套衫肚兜。
原来其时女子夜眠,都穿贴身内衣肚兜,只是这肚兜脖领处挂着丝线,后背里还
要打结,便是材质再是松软,也是有些硌得慌,倒是入了园子,园子里用内造衣
衫,更有那王夫人薛姨妈照了样式打点,专用这一类套衫肚兜为睡衣。其实就是
一圈薄棉套筒围兜,再没有半个纽扣丝带,亦无接缝绳线,是一色棉料围成,那
料子略略弹张,贴着女儿家上半身子,上至锁骨下一寸,下至肚脐,却是薄如蝉
翼,穿着睡觉甚是舒服。只是这等料子又薄又贴,又不比寻常肚兜有个提拎之形,
女儿家那一对乳头儿,总会顶得起来,形状分明两颗,大有风月意境。若是往日
里,虽是在被窝里头,女孩子家再也没脸穿的。只如今为人性奴禁脔,本来就是
以色侍人,再不敢顾忌这些,倒干脆穿将起来。迎春看了,也就在被窝里,将自
己肚兜的扣儿解了,要去换那睡衫。只是一时脱了肚兜,自己也不知着了什幺心
魔,不由羞答答的抚摸起自己的一对奶儿来,她心羞,好似有人偷看一般,也不
敢去用力逗弄自己的乳头,只在乳肉上轻抚慢弄,心下一片迷蒙,竟是胡思乱想:
"若主子明儿下旨,处置了我……若杀了剐了也就罢了……若是交付外头人去奸
玩,我又不能自尽……这对奶儿,竟不知要让那些个脏男人怎幺玩弄才好……"
想到此节,竟然仿佛是一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