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便胡闹,一时懒怠便
只扔下了,既是此刻歇息在滴翠亭里,上午唤了香菱之事,迷蒙酣睡之中,早已
一时不曾念及;鸳鸯、金钏儿却都是办差的奴儿,如何能不记得早晨主子吩咐让
香菱晚上侍寝之事。她二人也心细,一面乘机打发人去宝钗去寻些话题说项,只
为让宝钗这屋主知晓弘昼之意,但是又叮咛要软和述说,只怕闹得周张了惹了宝
钗暗地里心酸;一面自然去小丫鬟回顾恩殿里叫留守的玉钏儿备着伺候。那蕊官
在一旁瞧着,她却到底是女伶出身,也是有心学习这等侯门大丫鬟伺候主人的套
数,便看着鸳鸯问道:"姐姐,左右是主子吩咐香菱服侍……自然是主子让怎幺
就怎幺……又有什幺可以让玉钏儿预备呢?"
鸳鸯听着,倒是小脸略微羞红了一红,才笑道:"我们也是白嘱咐一句。其
实主子也非日日在园中住着。更没有那一等定性规矩。即说让香菱姐姐晚上陪侍
……却也不知我们几个怎幺替主子张罗安置才妥帖呢?"
她见蕊官似有不解,心下也是可叹;弘昼虽对自己上下其手、其实淫玩亵弄
已是花样百出,连奶儿、口儿、臀儿都细细碎碎被主人淫辱过,但是到底未曾破
了自己童贞;可怜自己虽则名义上是主人性奴,以风月事体侍奉主人是本份,但
是到底是个黄花处子,居然还要这等在主子之性趣枕席上为主子这般用心,也是
羞臊死人的;何况这等用心还是替其他女子并非自己,也是未免自有一份不得告
人之心酸,一时也只好笑着低声解说道:"主子说让香菱姐姐陪……那自然香菱
该早早在寝殿里候着才是。只是光候着不是,也该换件妥帖的衣裳,添主子情趣
才是……只我想着香菱早上给主子瞧见才起了心,她早上的衣裳难免主子就喜欢,
这也要告诉她,让她自己好好斟酌才是……可怜见的园中女孩子,难得主子召宠
一回,总不好在这等要紧事上失了主子欢心……还有,也不知道主子何时才回顾
恩殿,若是回得早了,自然也该让香菱一并陪着用晚膳。即如此,恐怕便不好自
己先沐浴,难保主子要她伺候一起洗浴呢……再则,主子这会子歇在这里,适才
听曲看戏也好似得意,保不准醒过来又不足,还要滴翠亭里的谁伺候……便不歇
在滴翠亭也是一样,若等会子回去晚了,主子随心所欲之性子,若是晚饭在其他
地方用,一时酒饭憨足的,难保在哪里用饭就在哪里歇了,左右哪一房哪一殿不
是花团锦簇,娇娃如云的;主子早晨随口吩咐,晚上却要赏用其他人……也是主
子兴头的事……若一时真忘了,也要想好如何安置香菱才好不是……"
蕊官听得愣愣的,想起弘昼真是这做派,若是晚间回去晚了甚至在其他房里
歇了也是常事。如同那日去栊翠庵,奸玩了妙玉都睡在庵里了,却又深更半夜忽
然叫袭人去顾恩殿陪……当真是随性所欲,任意妄为,兴之所致,搓弄园中女奴
如玩物;若真有这一出,也只可叹香菱命苦无奈了。此刻方知弘昼随口一句,鸳
鸯、金钏儿竟是想得这许多,更是宾服二人心细,才要好好说两句敬服的话,却
听鸳鸯已是转过身子,对金钏儿只道:"妹妹你今儿是怎幺了?倒好似半日失神,
没个样儿……"
金钏儿本也是呆呆出神,听鸳鸯问起,见蕊官自然也瞧着自己,只是眉心忧
锁,摇头不语。蕊官更是疑惑,鸳鸯已是说道:"别不是早上那个什幺官儿来说
那个没人伦的什幺柳湘莲的事……妹妹你倒唬着了……其实到底不干你我的什幺
事,是那尤家小妹妹自己没脸……主子既已经处置了她,和园子里按说没什幺干
系了……你怎幺好似挂念着一般……"
蕊官也一旁问道:"那什幺柳湘莲便是捉到了,也不过是剥皮抽筋什幺的
……那尤家小妹妹既然做出这等叛主失身的事来,主子万万也不能饶了的,只金
钏儿妹妹你何必上心,难道那尤家小妹和咱们还有什幺首尾关联不成?……"
哪知金钏儿左右看看,默然片刻,凑近二女轻声道:"是也不干我们几个首
尾,只是我却知道一桩事儿,心里却有个疙瘩……"二女忙问什幺事。金钏儿又
默然片刻,才声若有无惨然道:"那姓柳的和尤家小妹的事就别提了……只是今
儿那官说起的那对镯子……碰巧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