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深意。
耿照顺着明栈雪的视线扫过锦榻,心念微动,才发现眼前所见,透着一处极不自然的怪象。
荷甄所着的内外衣衫早被除下,裙裳襦衫也好、肚兜罗袜也罢,东一件西一件扔了满床,不知是她淫毒发作时抵受不住,欲火焚身自行褪去,抑或受到鬼先生的粗暴对待,衣布倒是没见什么缺损,凌乱地散覆在任宜紫与金银一一妹身上。
趴卧的任宜紫臀上,斜盖着一条月牙白的缎裙,应是荷甄穿在下裳里的贴身衣物,滑亮的缎面益发衬出任家丫头臀瓣之浑圆弹手,曲线美不胜收?,金钏发顶覆了只雪白罗袜,形制保守的柳绿肚兜则扔在银雪股间,虽是衣衫完整,远远谈不上什么春光旖旎,考虑到她胆小畏生的脾性,倒也有番促狭似的恶趣味。
耿照无心欣赏少女的体态之美,重新留意到一个被自己忽略的事实——荷甄失衣,是在任宜紫等三姝被制伏之后,故衫裙肚兜等才会覆于其上,而非是被压在身^Klo.既然如此,鬼先生挑选荷亲做为试药的对象,岂非毫无道理?
荷甄的模样堪称玉雪可爱,也算是I名美人,却未必强过了金钏银雪,休提明酿动人、容貌绝佳的任宜紫?,便顺欲望而行,荷甄也不应为其首选。退万步想,金银双姝剑法高明,转成性奴后还能供其驱策,好过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宫女。,任宜紫乃皇后亲妹,以之威胁娘娘或任家,皆是一着好棋。况且,任宜紫所着睡褛薄如蝉翼,几可透视,纤细苗条的玲珑娇躯若隐若现,连剥除衣衫的工夫都省了,掀起下裳、长驱直入,立时便能侵夺她的身子?,鬼先生舍近求远,其中必有因由。
耿照脑中杂识纷沓,明知事有蹊跷,种种不合情理的线索条列出来,却无法指向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稍一分神,狞恶劲风已至面门,竟是鬼先生把握良机,先发制人!
他一一人之间,隔着一堵拦腰分断的屛风,以及惊恐万分的皇后娘娘,鬼先生距皇后较耿照更近,几乎在伸臂可及的范围内,是以明栈雪一击不中、反被摔入锦榻之后,耿、明一一人皆未再轻举妄动,便是考虑到了皇后的安危之故。
鬼先生握有精炼的“牵肠丝”,明栈雪的奇袭策略也只能用一次,此际再采近身缠斗,要防他以淫药泼洒,那也不用打了。鬼先生舍下对自己最有利的目标—I皇后娘娘与明栈雪——迳取凤居内最最棘手的耿照,亦是一条奇计,若非先受了明姑娘提点,耿照这下便要吃上大亏。
可惜鬼先生仍是晚了一步。
劲风扑面,耿照身子一矮,自他掌底穿过去,但这也在鬼先生的预料中,早留了七八着后手,无论耿照从哪个角度、采何种体势扑向皇后,欲将娘娘从鬼先生的宰制之下抢出,不免要将脑后背门等要害卖与死敌?,以蜕生天覆功催发的天狐刀炁已隐然成形,鬼先生信心满满,绝对有隔空取命的把握。
谁知耿照足尖一点,竟撇下了皇后,整个人如大鹏鸟般越过半截屛风,掠上锦榻!
(他要救……明栈雪?)
鬼先生早知他一一人必有私情,但耿照不顾娘娘死活、也要先轧姘头的举措,到底是大出他的意料。鬼先生脚跟。-立霍然转身,虚劈三记,呼啸声里,无形刀炁接连扫出,可惜目标所趋毫无道理,出刀的方位、路径终究是转得硬了,只扫落半截纱帐,“笃、笃、笃”闷响过后,楹柱间留下三道斧斫般的薄锐痕迹。——教你后悔莫及!
鬼先生恶念陡生,正欲捏开瓶口,将“牵肠丝”泼向屛风下的皇后娘娘——届时无论谁都好,一定得给袁皇后找个男人泄火,免得生生熬死了她……看耿照是要由他带走皇后,总好过娘娘殂落东海,给朝廷个斗死慕容柔的借口,还是他耿典卫甘冒大不韪,以身犯禁,奸淫娘娘以救她一命?
光想象耿照的表情,他就乐坏了。直到耿照弯腰抱起榻上的任宜紫,一把朝他扔过来为止!
(什……什么!)
鬼先生顿止不住挥出的臂膀,只能硬生生将眞气一断,扭转体势捏住瓶口,不让药液溅出;就在同一时间,耿照忽自任宜紫凌空飞至的玲珑娇躯后闪现,如影随形,和身扑向精赤结实的绝世妖人!
此计虽好,万不幸用计的人却是耿照。
鬼先生压根儿不信他会为了留下自己,犠牲在场任何一人,索性不理飞掷而来的娇小少女,暗提眞气,做好接敌的准备,却在耿照迫近的刹那间贴地一刀,奇寒的无形刀炁激扬尘灰,旋即将它们冻结在半空中,宛如一株株细小的雪珊瑚?,凝冰的噼啪细响一路迤逦,扫向袁皇后所在的屛风处!
——不是只有你,才懂什么是“声东击西”!
岂料耿照头也不回,竟无半分犹豫,同样做好了接敌死战的准备,以任宜紫的身体为掩护,毫不留力,出掌攻向鬼先生!密如连珠的贴肉劲响,绕着身子下坠的少女窜闪飙扬,两人掌去臂来、推挪运化,似于任宜紫周身甩动两条相连的绳影,飕飕声不绝于耳,带得向上飘飞的纱褛裙襟噼啪猎响,迸出无数裂口。
仿佛要向对手宣示自己“毫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