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迭遇大敌,甚且破而后立,于运用上累积许多宝贵经验,早已跳脱李寒阳的武学范畴。他为老胡一一详述,也提出了自己还未参透的疑难,胡彦之与自身的经验参酌印证,提出见解,两人有来有往,讨论得极是热烈。
“这武功可不简单,”胡彦之心知自己得了天大的好处,感激之余,忍不住好奇。“有名目没有?李寒阳李大侠是凤翼山出身,一身的底子来自儒门正宗的‘三省功’,我瞧这套经脉运行之法,俭是够俭的了,却没什么温良恭让处,当勇猛时亦分外精猛,实是一条全新的路子。”
耿照道:“当初在莲台之上,李大侠甘冒奇险,参酌自身脉行,为我收拾体内诸元,塑得此脉。为纪念这份恩情,都管叫‘鼎天剑脉’。”
老胡脸一垮,冷哼道:“去你的顶天贱卖!老胡大好男儿,虽非不卖,绝不贱卖!我不管你啊,我身上这副,休想叫你那个破烂名儿,要叫,也只能叫‘绝不剑脉’。”
“…………你高兴就好。”耿照哭笑不得。
但耿照与胡彦之的情况不同,李寒阳出手之际,耿照体内宛若熔炉,诸元行将崩溃,犹如一块烧红的铁材,李寒阳以己身为蓝图,为他复位天地乾坤,只能说是因缘际会,躬逢其盛。
胡彦之不止被鬼先生吸光内息,连精元都耗损极巨,离死不过半口气而已,就算耿、明以外力拓宽他的经络气脉,也不能凭空生出新力来,必是三人的经脉成一通畅无阻的大循环,耿照与明栈雪再以精纯的内功推动新脉,使老胡自身生出新的内息来,方能成功。
且不说“重塑经脉”闻所未闻,便是一师所授,两人的功体亦各自独立,渡入些许眞气没什么问题,要如推动自身一般,在第三人的体内自成周天,纵以老胡见多识广,也早已超出他对内功的理解。
“你和那位明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胡彦之双臂抱胸,罕有地凝肃起来:“她自称是你的师父,莫非你这身内功…………是同她学的?‘碧火神功’是什么来头,竟有这般通天之能。”
“碧火功出自,即是岳宸风所修习的‘火碧丹绝’。”
耿照犹豫片刻,心知此事难避,若要瞒着红儿,身边不能有人反水,遂将从明栈雪双修碧火功一事说了。
“…………详情便是如此。当时情况危急,我没有太多时间考虑,幸而明姑娘未以师傅自居,或要求我做什么有违侠义道之举,于揪出幕后黑手一事,我有信心说服她────”忽见老胡双颊晕红,颇有几分扭捏,胃里一阵不适,不由失色:“怎、怎么了?”
“没、没什么。”老胡害羞道:“只是这么一想,那天你和她为我重塑经脉,咱们仨也算间接三修啦,眞没想到次三人行,竟然就这么…………矮油!讨厌啦,人家不说惹。”
“…………信不信我眞的揍你?”
玩笑归玩笑,龙皇祭殿内,明栈雪的确为了耿照出头,替胡彦之重塑经脉时,亦不惜拚着修为损耗,全力施为,若是别有居心,断不致牺牲若此。老胡打量着身畔的少年,沉吟片刻,才道:“我不担心她,你心中的分寸,我还是信得过的。但这个女人曾与岳宸风那厮谋夺虎王祠的家业,日后面对阿傻,恐怕你不易交代,此其一也。其二,岳宸风的故事,你家二掌院也是听过的,我就不说三修的事了,以二掌院的刚直,若教她知晓这位明姑娘就是阿傻的大嫂,你就跪死在算盘上吧,到下辈子都别起来。”
胡彦之心思机敏,由碧火功略一发想,登时识破明栈雪的臭史,当初在祭殿内的猜想,至此已无悬念。
“兄弟,你屋院里的事,我原不该插嘴。符赤锦虽是游尸门出身,我看她对你是眞情至性,手腕也颇圆融,同染二掌院处得不坏,你要都收了做老婆,料想问题不大。
“但鬼王阴宿冥,还有明栈雪之流,能不沾就别沾;以前沾过也就罢了,你要想同二掌院有个美满结局,趁早看破红尘,管好小耿照,否则后院起火,怕你后悔莫及。你知道一一掌院的亲舅舅白锋起,现在人在越浦么?”
耿照红着脸摇头。
他不怪义兄多事,但老胡若知他招惹的远不止这些,便在天罗香内,就有苏合熏、盈幼玉、郁小娥,五帝窟那厢还有弦子和阿纨姑娘…………估计想杀自己的心都有了,挠了挠后脑勺,没敢说话。
胡彦之笑着摆手。“喂喂,我可不是让你清心寡欲,挥剑自宫啊!你哥哥我风流得很,下辈子都做不了道士,没道理教你吃斋。”
这点耿照丝毫不疑。
谷内众多俘虏之中,有两人极是特别。鬼先生为控制紫灵眼,将翠明端和玉斛珠安插入谷,祭殿一战老胡破了“超诣眞功”的隔空控心之法,一掌切晕玉斛珠,战后又在密室中搜出昏迷不醒的明端,两人遂被严密看管起来。
同为七玄宗脉,又都是美貌少女,玉斛珠卧底的身分虽然曝光,接触的功法与线报却是无足轻重,造成的损害与林采茵比起来直可不计,天罗香并不把主仆俩视为战犯,甚是礼遇。出于游尸门紫灵眼要求,监禁二人的雅房就在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