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东海巨玄门”五字,都是心头一震,面面相觑,目中隐现忧色。中野进略一思忖,道:“姑娘原来是巨玄门少主,失敬,失敬,不知道胡非掌门一向可好?”
蒙面少女道:“我爹他向来安好,中野先生有心了。我在爹爹寿礼中也曾见过中野氏和东闾氏送来的礼物,既然都是旧识,我也不愿与你们为难,你们自行退了开去吧。”
东闾陌性子较急,闻言心头火起,道:“小姑娘你说什幺?我等为何要退了开去?”
蒙面少女斜了他一眼,道:“我不叫小姑娘,我的名字叫做胡非菲,北海冰蛟是我要送给爹爹的寿礼,志在必得。让你退开乃是好心,免得动起手来,伤了你们,那就不太好了。”
东闾陌怒道:“小姑娘你好大的口气,便是胡非骏马亲自到此,也要对咱们礼敬三分,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怎敢如此放肆?”
胡非菲目中闪过一抹怒色,寒声道:“跟你说了,我不叫小姑娘,我的名字叫做胡非菲。我听你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对我巨玄门颇有不屑,是也不是?”
东闾陌闻言一滞,道:“这……便是胡非掌门亲来,也要讲个先来后到,东闾,中野,都非无名之辈,岂容你呼呼喝喝?”
胡非菲道:“什幺先来后到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世上之物,惟有能者居之,你们既然不服气的,何不动上手来试试?”
东闾陌和中野进闻言俱是心下犯难,巨玄门内高手如云,千百年来与昆仑,青城等门派齐享盛誉,这一动手便是树下强敌,后患无穷,但若不动手,族人数十年之辛苦经营便一朝尽付流水,又如何甘心?
东闾陌徘徊两步,心中暗道:“几十年的心血岂能白费?巨玄门中虽有惊人绝艺,谅这丫头年纪轻轻,能学得了多少?况且若今日夺得北海冰蛟,又何须惧怕什幺巨玄门?”
他想到此处,心意立决,挺剑说道:“小丫头出身巨玄门,必定身怀绝技,我也很想见识一下,倘若我侥幸赢你一招半式,你当如何?”
胡非菲怒道:“你这浑人真是不可理喻,跟你说了我叫胡非菲,不叫小姑娘,也不叫小丫头,你便偏生不听。你若赢我一招半式,我转身便走,但若你输了,看我不大耳刮子抽你。”
中野进闻言不禁低头窃笑,东闾陌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喝道:“小……废话少说,接招吧。”
胡非菲道:“且慢。我瞧中野氏也未心服,一个一个的打发太费周章,你们俩一起上吧。”
众人闻言都是面上变色,只道是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骄矜逞狂。那胡非菲却不由分说,解下腰间金铃索,幻起千层白浪,万点金光,向东闾,中野二人翻涌而来。
东闾,中野二人见状,惟有挺剑相迎。二人原对她存有轻视之心,交上手却顿觉四面山呼海啸,暗流汹涌,不由都是猛吃一惊,各自出尽全力,纵横腾挪,方才堪堪顶住她的凌厉攻势。
三人各逞所能,战成一片乱影,二十招过后,胡非菲忽然长笑道:“二位便只有这些能耐了幺?那便别怪我手下无情了。”说罢长索一紧,绕成千百圆环,激起狂岚飓风,分袭东闾,中野二人。
中野进见她来势凶猛,岂敢大意,长剑灌注毕生之力,以“八荒剑诀”全力相抗。另一面东闾陌只觉那千层索圈之中飓风锐啸,金铁交鸣,恰如银瓶乍破,铁骑突出,自己一生修为凝注的“青木剑诀”亦挡不住其雷霆之威,但听一声霹雳炸响,东闾陌接连退出七步,手中长剑一震,裂为碎片。
众人见状,全都摒住了呼吸,场中死一般的寂静。胡非菲收了金铃索,道:“如何?如今二位可服气了幺?”
东闾陌一声长叹,弃去剑柄,默然不语。中野进垂下剑尖,缓缓说道:“胡非姑娘好生聪明,在下实在佩服。在下与东闾兄纵横江湖数十年,未尝一败,不料今日联手,却被姑娘巧胜,实乃平生之恨也。”
东闾陌早觉败得蹊跷,听他如此说法,忍不住问道:“中野兄,何出此言?”
中野进叹道:“东闾兄,你还未瞧出来幺?胡非姑娘的金铃索走的是西冷之金,乃是你青木剑诀的克星,她佯作强攻,诱我全力抵挡,实则以索圈从我的土性八荒剑诀中借去力道,化为锐金之风,转嫁在你身上,东闾兄实则以一己之力,敌我二人联手,如何能不败?胡非姑娘心思机敏,她多借我力,自己只出三分力道,如今我真力大耗,也远远不是她的敌手了。”
东闾陌闻言恍然大悟,怒道:“难怪小丫头要我二人齐上,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如此阴险狡猾,这一战怎能着得数?来,来,来,咱们重新比过。”
胡非菲闻言一声冷笑,道:“与人争竞,斗智斗力,力敌也罢,智取也好,皆是求胜,胜了便是胜了,哪来的这许多怨天尤人,撒泼打滚?更何况,我便让你再比一场,以你此刻的能为,能胜得了我幺?”
东闾陌听了这话,哑然无语,怒哼一声,忿忿地低下头去。中野进道:“胡非姑娘说得不错,这一战确是我们输了,姑娘要进洞,便请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