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非骏马闻言哈哈大笑,道:“奸贼,贪生怕死到如斯境界,还厚颜无耻,觊觎神器,神器有灵,岂能择你这等小人为主?”他笑声未毕,嘴角已挂下一条血线,仰面便倒。原来他两负重伤,强提真气,至此已灵尽神枯,再难支撑。
胡非菲见状一声惊呼,“爹……”抢上前去扶起胡非骏马,六神无主,泪如雨下。那紫衣女子见胡非骏马倒下,面上也是一片惶然,泪流如注。
牧龙见状向中野进和东闾陌二人道:“二位,事已至此,在此逗留也是无益,你们既然要解救兄弟族人,何不到那通心地穴中一探究竟?”他话音未落,胡听得“拍”地一声闷响,紫衣女子连退数步,张口喷出一股血箭。原来胡非菲心中恨极,竟然趁她不备,在她前心重击了一掌。
胡非菲一击得手,抢至紫衣女子面前,柳眉倒竖,秀目喷火,举起掌来,便要行那绝命一击。胡非骏马气息奄奄,见状大吃一惊,勉强说道:“菲儿……不可,她……她是你娘。”
胡非菲闻言浑身一震,猛然转过头来,“爹,你……你说什幺?”
胡非骏马道:“她……她是你的母亲。”
胡非菲回望紫衣女子一眼,双目中一片茫然,喃喃道:“她……她是我娘?不会的,我娘不是早已经死了吗?”
胡非骏马道:“菲儿,你听我说,她……她真是你娘,爹从前……从前是骗你的,你娘没死,她……她就是你娘。”
胡非菲连连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娘早就死了……她……她若真是我娘,又怎幺会出手伤你?”
胡非骏马面色焦急,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来。牧龙见状上前扶住了他,右掌贴上他背心“至阳穴”,将一股真气渡了过去。
胡非骏马得了牧龙相助,缓过一口气来,道:“多谢少侠相助。”说着转向胡非菲,接道:“菲儿,怨不得你娘,是爹负了你娘,咎由自取,万死莫赎。”
胡非菲听了这话,心中一片混乱,环顾四周,踉跄了几步,哭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幺?我怎幺什幺都不明白?什幺都不明白?”
胡非骏马见状心中刺痛,道:“菲儿,莫要哭,爹……爹现在就告诉你事情的原委。”
牧龙闻言,起身向中野,东闾二人道:“二位,胡非掌门叙及家事,旁人只怕不便逗留。咱们还是到通心地穴中探上一探吧。”
中野进环视四周一眼,心中暗道:“有这个昆仑派的小子在场,要取胡非骏马的性命千难万难,白白的耽误了时候。为免夜长梦多,还是速战速决为妙。”当下拱手一礼,道:“浩生少侠所言不错,相比胡非掌门的隐私,还是我族人的安危为重,既然已到了通心地穴,没理由不勇往直前,恕在下争先了。”说罢身形一展,向着崖底飘身而下。东闾陌见状唯恐他占了先机,急忙一个翻身,如流星坠向压底。
牧龙回头向胡非骏马等人一礼,道:“胡非掌门,在下也失陪了。”
胡非骏马道:“古来进入通心地穴之人众多,却从未见返者。浩生少侠好自为之。”
牧龙道:“多谢胡非掌门提点,在下告辞。”说罢去向崖边,一步踏空,如落英一片,悠然而下。
胡非菲见三人离去,抹去泪水,扶起胡非骏马,为他引真续气。胡非骏马望望胡非菲,又望望紫衣女子,双目噙泪,叹息一声,道:“菲儿,前尘往事,为父今日细细说与你知道。十七年前,为父为雷风彘所伤,奄奄待毙,幸得巨玄门主东方柏所救,为父景仰巨玄门的武功道法,侠义心肠,伤愈之后便只身前往幽茫水域,希望寻得神隐岛的所在,求东方门主收我为徒。不料幽茫水域浩瀚苍茫,不辨方向,我在其中打转了数十日仍旧不知所往。我的干粮淡水都已耗尽,饥馁疲惫,命在顷刻。濒死之际,幸得影儿……也就是你娘亲独孤千影的垂怜,她将我带回幽茫梦泽,悉心照料,月余之后,终于将我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为父对你娘亲感激不尽,及见了她的绝世丰神,更是惊为天人,我满怀倾慕,便伪作尚未痊愈,滞留在幽茫梦泽之中。那时我每日盼着与你娘亲相见,耗尽相思,你娘亲与我朝夕相对,不知不觉间,竟也生了情愫,我们清晨时坐看云起,傍晚时卧听潮声,相偎相依,相守相伴……那一段日子真是我一生中最美的时光……”
胡非骏马说到此处,忍不住侧头向独孤千影望去,但见她身躯微颤,潸然落泪,不禁心中百感交集,泪盈双眼,沉默了一阵才又接道:“本来我们的日子过得平淡幸福,却不想有一日我在海中捕鱼竟遇上了剧毒的海蛇赤血千环,我一时不察,被那孽畜咬中了脚趾,剧毒发作,全身如被烈火炙烤,痛不欲生。你娘亲不忍看我受苦,肌肤寸裂而死,于是便偷偷取来了幽茫梦泽里的至宝雪瑶神玑为我驱毒。我吸取了神玑里的神力,剧毒化于无形,而我的自身修为也陡增百年,因为这段遇合,其后我投身巨玄门后,才能在短短数年间超越同辈,被师父委以掌门重任。你娘亲对我几番再造之恩,当真是粉身难报。此事于我固然是旷世奇缘,于你娘亲而言却是一场大祸。梦泽之主独孤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