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牧龙已撤去琴声中的摄魂之力,众人次第苏醒,又再你来我往,恶战不休。独孤千影见周围一片火海,七十二芳冢在烈焰中泛黄枯萎,不由心急如焚,银牙紧咬,势若疯虎,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进手。皇甫银鹤有心避开独孤千影锋锐,加之对神器‘希声’深为忌惮,当下紧守门户,双掌翻飞,防得风雨不透,静待反击时机。
那一众与皇甫银鹤同来的汉子,个个都是勇猛凶悍的亡命之徒,不但武功精强,更通邪法妖术,梦泽中的仙子虽是得道仙灵,但心存仁慈,又少实战经验,仓促迎敌,竟是正不压邪,被那群妖人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皇甫银鹤见梦泽仙子伤亡惨重,己方占得上风,不禁心中窃喜,但见牧龙将雪瑶神玑的灵力渡入胡非菲体内,又是妒恨交加。当下瞅了个空隙,身形疾纵,如苍鹰搏兔般向胡非菲扑来。
胡非菲见群妖肆虐,激战惨烈,胸中怒火如炽,恨不能立刻投身战阵,将这帮恶贼撕成碎片,无奈被牧龙的掌力粘住,却是丝毫动弹不得。这番眼看皇甫银鹤扑到自己头顶,直急得双目喷火,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觉掌心一暖,浑身一松,已得了自由。
胡非菲大喜过望,双掌急扬,一招“反弹琵琶”,向皇甫银鹤头脸击去。皇甫银鹤不料她突施奇袭,仓促间化爪为掌,缩臂沉肩,向胡非菲头顶按落。二人掌力凌空相交,但听“砰”地一声巨响,罡风四溢,石破天惊。皇甫银鹤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将自己抛上半空,直飞出十数丈外才落下地来。
皇甫银鹤眼前金星乱冒,胸中逆血翻涌,不禁骇然变色,忖道:“雪瑶神玑果然厉害,小丫头得了它的神力,我已不是她的对手了。”
胡非菲这一掌果然厉害,但却并非她一人之功,牧龙见皇甫银鹤袭来,顺势将自身功力也传入胡非菲体内,这一掌合雪瑶神玑,牧龙和胡非菲三方之力,岂同小可?皇甫银鹤受此重挫,心中登时怯了,双目乱转,急思应对之策。
皇甫银鹤虽然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余下各人却是手下毫不留情,梦泽仙子节节败退,群贼分割合围,独孤千影已被六七人围在当中,左支右绌,形如困兽。
胡非菲见状纵身跃入战圈,与独孤千影背靠而立,道:“娘,女儿帮你杀光这帮恶贼。”
独孤千影闻言百感交集,道:“好女儿,娘对不住你,这十七年来从未曾照顾过你,如今反而连累了你……你别管我,快离开梦泽,去神隐岛找你爹。”
一名灰衣汉子闻言一声冷笑,道:“离开?今日尔等插翅难飞。纳命来吧。”说罢手中刀光如电,向独孤千影颈中劈来。其余各人见他发难,也都各挺兵刃向二人猛攻。
胡非菲见状解下腰间金铃索,振臂挥洒,那丝索如灵蛇一般,瞻之在前,忽曰在后,神出鬼没,分袭众人要害。众人未尝与金铃索对敌,见它路数诡奇,都不敢过分逼近,生怕一时不察,着了它的道儿。
皇甫银鹤在旁观战片刻,越看越是疑惑,心中暗道:“看这丫头招数似乎不像有那般深厚的功力,难道是她女儿家力弱,虎头蛇尾,已然力怯了?”
皇甫银鹤想到此处,纵身跃入场中,探手夺过一人手中的银丝软鞭,手腕一抖,软鞭仿佛银龙探海,几个起伏迂回,已将胡非菲的金铃索绞住了。
二人各自发力回夺,皇甫银鹤任由胡非菲运劲三次,心中对她的能为已尽了然,嘿嘿一笑道:“小丫头不过如此,众位兄弟,她金索已废,上。”
众人听了这话,四面猛扑而来。独孤千影和胡非菲使出浑身解数拼命抵挡,无奈双拳难敌四手,胡非菲稍一疏忽,肩头被一只飞轮击中,登时皮开肉绽,洒下点点血花。
独孤千影见女儿受伤,暴怒如狂,双掌中气劲如山,当者披靡,然而她心神越乱,招数中的破绽越多,那一众妖人都是狡猾多诈之人,趁隙抢攻,须臾间已连创她右臂左腿,血流如注。
香兰等三人远远望见,欲抢上救援,却被众贼隔断,不能到达。独孤千影和胡非菲身披数创,力战不屈,可惜强弱悬殊,胜负已分,眼看顷刻间就要葬身众贼人之手。
牧龙兀自在一旁弹琴,他双目低垂,琴声密如骤雨,几名汉子在他身畔腾挪抢攻,都被他琴音中所发的劲气遮蔽开去了。
皇甫银鹤见独孤千影母女即将受缚,心中得意,怪笑连连,忽然间耳畔琴声一抑,嘎然而止。皇甫银鹤心中一凛,举目向牧龙望去,只见他已震退妖人,止住了弹琴,缓缓站起身来。
众贼浸沐琴声之中时浑然不觉,琴声骤歇却猛然震恐,一个个望着牧龙,都是惊疑不定。
牧龙冷冷地扫视众人一眼,缓缓道:“万象归元,大音希声,我手中的便是神器‘希声’,尔等妖人再不住手,便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胡非菲见他目中清朗,神采奕奕,喜道:“牧龙,你……你的伤已经全好了幺?”
牧龙道:“不错。”说着挥手在琴弦上一拂,一道暗劲如浪潮涌出,所过之处,熊熊烈火蓦地一暗,寂然而灭。
皇甫银鹤见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