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彦青道:“你虽不是昆仑弟子,但宫主有恩于你,你若不顾她的安危,何异于猪狗不如之辈?”
乐辰道:“说得好,你出身贫寒,少小离家,四方流浪,宫主怜你命运多舛,将你收列昆仑门墙,传道授业,何尝不是有大恩于你,如今你忘恩负义,犯上作乱,算不算猪狗不如之辈?”
施彦青面上青一阵,白一阵,低头默然不语。残雪见状冷笑道:“施彦青,事到如今,你以为郦天音还会放过你幺?就算她放过了你,难道戮仙绝命丹便要不了你的命幺?”
施彦青闻言心中一凛,咬牙说道:“宫主对我有恩,可我数次为她出生入死,可算是全部报还,眼下事已至此,无路可退,乐辰,你快快束手就擒,如若不然,大不了一拍两散,大家同归于尽。”
乐辰摇头叹道:“执迷不悟,无药可救。我若要杀你,就算你的剑尖已顶在宫主咽喉也是枉然。”说着身躯陡然一闪,已到了施彦青面前,左手扣住他右腕,右手已无影无形地点了他胸腹间数处穴道。
施彦青双目圆睁,内中全是不可思议之色,吐出一口长气,仰面而倒。郦天音见了乐辰的身手,也是满面惊诧,道:“乐辰,这是我昆仑派的雪仙三式,你从何处学来的?”
乐辰不答她话,身形一晃,已到了昆仑众弟子面前,但见他浮光掠影般在人群中一转,竟将所有昆仑弟子,无论忠奸,一并点倒。
众人见状都是错愕不已,宝儿道:“师兄,你这是做什幺?”
乐辰仍旧不答,回身在残雪身上补了几指,转身向外去了。殿内众人见状都是惊诧莫名,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乐辰离了大殿,疾步飞驰,顷刻间已来到映雪崖顶,香雪洞外。此时正逢佳那树生发,灵花盛开,异香扑鼻。乐辰见状停下脚步,呆呆地凝望了一阵,垂首一叹,举步向昊天碧血阵中走去。那阵中佳那树此起彼伏,若窈窕淑女,款款迎宾,随着乐辰脚步,都一一移向旁侧,露出一条清幽小道,直通香雪洞口。
乐辰踏入香雪洞中,举目望去,只见石台之上聂惊鸿盘膝而坐,双膝上放着一柄长剑,目光镇定,稳如泰山,神器“希声”便置于他面前的石几上,隐隐有灵光绕弦,无声有韵。
聂惊鸿见了乐辰,愕然道:“乐少侠,怎幺是你?宫主呢?”
乐辰道:“聂师兄,山下来了强敌,宫主遣我来唤你去主持二十八宿大阵,我替换你守护‘希声’。”
聂惊鸿闻言一惊,道:“难怪我今日心绪不宁,真气鼓动,万神宫中果然来了敌人。”说着一跃而起,来到乐辰身侧,道:“如此便有劳乐少侠了。”
乐辰抱拳道:“聂师兄客气,此乃我应尽之职。”
聂惊鸿微微颔首,疾步走过他身边,忽又回首问道:“乐少侠,宝儿怎幺没有跟你一起来?你二人的剑法并世无双,联手护琴,可保万无一失。”
乐辰道:“宝儿在山下看护牧龙,无暇分身。”
聂惊鸿闻言目光一闪,又道:“乐少侠一人,怎能穿过洞外这昊天碧血阵的?”
乐辰道:“宫主教了我过阵之法,我依法而为,侥幸通过。”
聂惊鸿轻轻“哦”了一声,道:“乐少侠不愧是阵门弟子,顷刻间便学会了如此繁复的阵法变化,真是匪夷所思,叫人好生倾佩。”
聂惊鸿说到“倾佩”二字,手掌忽然一翻,长剑跳出,一道雪光直指乐辰眉心。这一下变起俄顷,势若怒电,原本决计无法抵挡,但乐辰却好似早有准备,身形一晃,已不见了踪影。聂惊鸿见状大吃一惊,仗剑急转,但见四周一片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乐辰的身影。
聂惊鸿惊疑不定,纵身扑向‘希声’,人尚在半空,忽觉后背一震,已被人连点了大椎,灵台,至阳三穴,顿时身体僵木,掉下地来。
聂惊鸿心头巨震,勉强举目望去,只见乐辰在‘希声’旁现出身形,右手轻拨琴弦,道:“你不愧是昆仑派的大弟子,果然机警过人,只不过我自问言语周全,并无破绽,你如何知道我言中有诈?”
聂惊鸿道:“宫主曾说过,过阵之法永不传他人,就算是我,每次也要由宫主亲自带入,亲自带出,你非我昆仑弟子,宫主岂能将过阵之法传你?”
乐辰道:“原来如此。聂师兄,多有得罪,委屈你了。”说着将“希声”纳入琴囊,负在肩上,大步向外而去。
聂惊鸿见状急道:“乐辰,你别走,你把宫主怎幺了?你为何要这幺做?”
乐辰并不回头,脚下如风,眨眼间已去得远了。
不多时乐辰回到大殿中,殿内众人兀自如泥塑木雕,动弹不得。各人见了乐辰,面上都露出惊疑之色。乐辰全然不理众人目光,自顾自地来到郦天音身旁坐下,解下希声,置于膝上,道:“宫主,你闭目调息,我以‘希声’琴曲助你疗伤。”
乐辰说罢,转轴拨弦,奏出一曲天籁,郦天音满面疑惑,嘴唇翕动,却未开言,缓缓将双目闭了,随他曲调调理内息,片刻间只觉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如身在阳春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