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神宫种种事由暂且放下,回头再叙关,唐二女的际遇。二女从郑仇手中取回了斗神诀,逐字,确证无误,恨不能立即便开始修炼,赶巧又在附近寻得一座山谷,幽僻隐秘,二女遂入谷暂居,日夕勤修不辍。这二人天资聪颖,尤其天性中都带着一股果敢勇绝之气,更与斗门神髓契合如密,是以短短数日之间,二人的剑术道法已是勇猛精进,与初入谷之时不可同日而语。
这日二人在谷中练剑,进退扑击,如猛虎跳涧,如鹰击长空,流霞光芒万道,飞烟云气磅礴,一实一虚,一露一藏,已窥得剑中玄机,威力无穷。
二女一路剑法使完,双双收剑凝立,唐宛儿道:“师姐,斗神诀中奥秘无穷,似今日这般境界,岂是咱们当初所能领略得到的。今日咱们二人联手,虽胜不得北都鬼王,要胜郑仇那小贼是绰绰有余了。”
关士韵道:“那却又未必,咱们虽有些进步,但你莫忘了郑仇也在修炼斗神诀,此人心思缜密,悟性甚高,这数日过去,他也必有所得,师妹切不可轻敌。”
唐宛儿闻言撇了撇嘴,道:“哼,我便不信那小贼有三头六臂,一人便能顶得过咱们师姐妹一双。”
关士韵道:“顶得过也好,顶不过也好,咱们仍需朝夕苦练,你莫忘了,北都鬼王才是咱们的目标,只要能取那孽障首级,郑仇小贼又算得什幺?”
唐宛儿道:“师姐说得对,只要咱们能杀了北都鬼王,姓郑的狗贼也就是一顺手的事。”说着顿了一顿,又道:“师姐,说来这斗神诀中的术法窍要咱们都已略窥一二,惟独这舍生诀,我却不太明了,你我每次使来,似乎都远不如斗神诀中描述之威,莫非有什幺地方咱们领会错了?”
关士韵闻言沉吟了一阵,道:“究竟是何原因我也不太明白,只不过……此诀既然名为舍生,便当是性命攸关,生死一线之时反败为胜,或是玉石俱焚的招数,你我平常只是依法练习,点到即止,从未体验过濒临绝境,舍生忘死的心境,或许,这便是咱们发挥不出剑中威力的关键所在。”
唐宛儿闻言连连点头,道:“师姐高见,想来定是如此的。”说着忽又“哎呀”了一声,接道:“这可糟糕了,不到绝境咱们这一招便练不成,可到了绝境,就算霎时间福至心灵,领悟了其中窍门,只怕也是九死一生,再没使它的机会了。”
关士韵道:“斗神诀传承千年,是我斗门卓然立于寰宇之间的根本,其修行必有险关,达成完满亦仰赖机缘,一时不成,也不必过分强求。”
唐宛儿道:“师姐,这个道理我也是明白的,可是决战鬼王在即,短短数日之间,咱们只怕是等不到这机缘了。”
关士韵闻言默然不语,片刻后道:“宛儿妹妹,咱们离家已有多日了,想来家中亲人必定万分牵挂,来日与鬼王一战,生死未卜,咱们只怕未必有命重返故乡。我有意回长沙一趟,既为探视,也是拜别,你意下如何?”
唐宛儿听了这话,心中戚然,眼圈一红,几乎落下泪来,道:“咱们向来任性妄为,没叫父母少操心,我原以为就算闯了天大的祸也有爹爹为我担当,想不到……人生变化无常,稍一不慎已然是无路可退,师姐说得不错,咱们自当返乡拜别。”
二女商量既定,双双展开御风咒诀,直奔长沙。二女此时的修为已然是超凡脱俗,乘风踏雾,驰骋千里,不几日间已来到了长沙城内。二人缓下身形,相携来到一处岔路口,关士韵道:“宛儿妹妹,咱们各自回家,明日在此重聚。”唐宛儿点头应了,挥手告别,自向西方而去。关士韵目送她走远,也转头向卧虎山庄而来。
关士韵一路心神恍惚,来到卧虎山庄门前更是黯然神伤,正自心乱如麻间,忽闻庄内人声传来,嘈杂混乱,听来人数不少。关士韵一愣,这才留意到距离庄门不远的大树上都系着马匹,嗤鼻奋蹄,躁动不安。庄门前足迹杂乱,亦无人候门引见。
关士韵自顾自地进入庄内,只见庭院中人头攒动,已聚集了百十人,大哥关士杰站在大厅前的石阶上,满头大汗,一脸难色,道:“各位,各位,请稍安毋躁,听我说……”
他话未落音,庭院中一人道:“关少庄主,你还有什幺好说的?请关庄主出来答话便是。”
关士杰道:“家父出外云游,不在庄中,各位有什幺话,还请直接跟我说,我日后自当转达。”
那人冷笑一声,道:“好一个出外云游,不在庄中,各门各派的武林高手逾百人受邀到你卧虎山庄聚会,一夕间全都不知所踪,其中有什幺蹊跷,卧虎山庄定要说个明白,如今关庄主避而不见,是何道理?”
众人听了这话,齐声鼓噪,脾气暴躁的登时怒喝出口。关士杰见状双手乱摇,道:“各位,请听我说,卧虎山庄的聚会早已结束,各派宾客已经各自回返,离开卧虎山庄多时了。”
人群中一个穿青衣的中年汉子闻言怒道:“一派胡言,我们多方打探,彼此印证,早已确认这百十位高手踏入你卧虎山庄之后便失去踪迹,再也没人见他们出去过。你们到底有什幺阴谋毒计?是不是已经暗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