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 此地偏僻, 根本不能同京城相较,但能与她在一起,且是在二人已经心意相通的情景之下,这些平凡的日子,都过的格外有意。
转眼又是七天过,终于到了除夕这一日。
白日里众人忙着给府中挂灯笼贴桃符,到了晚上,拂清和阿冬姐弟俩坐在炕头包饺子,卫离则在院里洗菜劈柴,准备烧火。
正当众人分头忙碌的时候,萧钧走了过来。
卫离先看见了他,要停手向他行礼,他却抬手止住了,道,“将军忙吧,我去看看月儿。”
卫离应了声好,继续劈柴,他则大步迈进了屋里。
进门只见,那姐弟俩一个擀皮一个捏饺子,正忙得热火朝天,看他进来,二人动作都是一顿,阿冬要下炕给他行礼,他还是抬手免了。
拂清倒没那么拘束,一边继续捏着饺子,一边笑着问道,“王爷在前头待得无趣了吗?”
他也笑笑,嗯了一声,“一个人怪冷清的,便过来看看你们都在准备什么好吃的。”
拂清给他看看手里的饺子,“准备了这个,你可喜欢吗?”
他当即点头,十分给面子的道,“看着就好吃。”
心上人亲手做的饭,那必须得好吃啊!
拂清也被哄得开心,点头说,“那就再等一会儿,天黑开饭。桌子上有茶,王爷自己去倒啊。”
萧钧又是点头应好,果真自己去倒了杯茶。
这情景,倒把阿冬惊的目瞪口呆,他头一次知道,那平素在外头那般呼风唤雨威仪无比的王爷,在姐姐面前,竟是这样乖顺!
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小少年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极想找个借口溜出房去,好给二人留出独处空间。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眼下一家人正等着吃年夜饭呢,他若这会儿溜出去,剩下的饺子岂不是得姐姐一个人包了?
小少年心疼姐姐,只好硬着头皮在房中待着,也不敢多说什么话,一心帮着姐姐擀皮。
姐弟俩愈发的默契,很快就包好了大半,如此一来,不太舒服的倒成了一旁闲坐着的某人了。
姐弟俩正一心忙活着,忽听一旁有人咳了咳,开口道,“要不要,我来帮你们?”
阿冬一愣,不由得看向萧钧,目中充满震惊。
王爷便是再亲民,哪有亲手做饭的道理?
小少年正要开口婉拒,却听身边的姐姐张口应道,“好啊,那王爷去洗洗手,记得一定要把手洗干净啊。”
而萧钧便果然应了声好,乖乖去洗手了。
安泽没跟着来,没人伺候他,所以便是打水,也得他亲自来。
——可是没办法,他想更加近距离的贴近拂清,必须得丢掉架子才行。
很快,宁王殿下便净好了手,也盘腿坐到了炕头,他身量高,便是坐着,也比别人高出一截,头顶的玉冠莹润,令朴实的炕头一下蓬荜生辉起来。
相对于包,擀皮显然更需要技巧,短时间内恐怕练不出来,拂清便教着他捏饺子,一张圆皮放在手心,舀一些馅儿,再折合一捏,一个饺子就完成了,宁王殿下看得仔细,但真正做起来,竟发现不是那么容易。
直到一连包坏了五六个,才终于像模像样起来,他正得意,却听拂清调侃,“这些捏坏的怎么办……阿冬,等会儿煮出来,记得放到王爷碗里啊,谁的作品,谁来负责。”
阿冬“啊”了一声,极度不可思议,叫王爷包饺子就算了,还叫他吃包坏了的!
姐姐这样“欺负”人家,真的好吗?
萧钧却浑不在意,还十分痛快的应了声好,“没问题。”
面上笑的朗月清风。
小少年见状,默默咽了下口水,顿时觉得,自己先前有些多虑了。
这二人在一起,谁欺负谁,还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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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王爷的亲自下场帮忙,饺子很快就包好了,阿冬负责煮,拂清又准备了几样小菜,天才黑,饭菜便摆上了桌,一家人的年夜饭开始了。
萧钧没带侍从,屋里四个人一起上了桌。
毕竟身为王爷,开吃前,萧钧发话道,“我等于此地相聚,共吃这段饭,其间历经多少波折,实为来之不易!愿诸位,往后皆安好无虞。”
语毕,率先饮下了一杯酒。
是的,回想过去的这一年,他们当中爱人相遇,亲人重逢,实在不易,其中既有天意庇佑,也是人为的努力的结果。
而听他一番话,众人俱都心生感慨,也纷纷跟着饮下了酒。
阿冬勤快,自觉执起酒壶,又给众人满上。
而后便该举筷了,却见卫离又端起酒杯,对拂清道,“月儿,我……”
胸中明明堆积千言万语,但所欠的东西太多,待说时,又实在不知从何开口了。
百感交集的情绪,落在别人目中,只剩下那杯中在微微荡漾的美酒。
见此情景,萧钧与阿冬不约而同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