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将此事含糊过去。
但无奈的是,别人都已经听见了。
一片寂静之中, 宣和帝皱了皱眉,开口问道,“谁在说话?
高贺一顿, 也不敢隐瞒,只好道, “陛下, 好像是安王妃。”
“安王妃?”
宣和帝面上找不出一丝儿暖意, 又沉声问道, “她在说什么?”
这……
事关重大, 高贺可实在不想当刽子手,只好含糊道,“奴才,奴才没有听清。”
没有听清?
宣和帝索性去问皇后,“她方才说了什么?”
皇后一顿,虽然已经明白遮掩不住,却还妄图打圆场,道,“陛下,安王妃脸色不太好,大约是有些不太舒服,依臣妾看,不如先叫她下去休息……”
“朕问你她说了什么!”
话未说完,却被宣和帝猛然抬高的声音打断,一时间,犹如一记响雷在头顶炸起,众人皆都狠狠一惊。
皇后也着实吓了一跳,实在无法,只好看向安王妃,问道,“你方才说了什么?”
边说,目中却满是提醒之意,只希望赵氏能清醒过来,找个适当的借口圆过去。
哪知却见赵氏冷笑了一声,不无讥讽道,“怎么,皇后娘娘听不清吗?您不是素来耳聪目明,最是精于算计,又怎么会听不清?我说今日这些在场之人,一个一个道貌岸然,装的什么孝子贤孙?骨子谁还不是腌臜下贱,叫人恶心!”
她口齿清晰,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传到了众人耳朵里,相较于方才,这一句可就更加严重了,一时间,众人都是脸色大变,彻底惊呆了。
这安王妃莫不是疯了,当着皇帝皇后,当着这么多凤子龙孙,竟然敢说这样的话?
皇后也彻底气急,一拍桌子,怒道,“赵氏,你是不是吃错了药?自己说的什么话,自己可还清楚吗?”
可赵氏只是翘唇冷笑,根本不理她,目中也扬着一股怪异,看起来十分瘆人。
此情此景,身为夫君的萧瑀也早已彻底愣住了,见此情景,一下立起,走到她跟前怒斥道,“混账,你满口胡言些什么?竟然还敢顶撞母后,还不快跪下请罪!”
哪知赵氏却将目光一斜,睨向他道,“你还有脸来说我?今日最为下贱的就是你!亲生骨肉连声音都哭不出,那般可怜,你推脱事忙,半月也不来看他一眼,却有功夫同女子鬼混!且还是宫中妃嫔,你父皇的女人!你说你下不下贱!”
女子眼睛瞪得溜圆,手指直直的指向他,声音凌厉,简直像是索命的恶鬼!
听清她说了些什么,萧瑀顿时浑身汗毛立起,脸色煞白,急道,“疯女人,你是真疯了!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来人,还不快把这个疯婆子拉出去……”
然而还未等有人听他的话来行事,却见宣和帝张口问道,“她说什么?”
赵氏所说的话,众人可都听清楚了,这一刻,殿中气氛空前凝结。
无人敢回答宣和帝,因为相对前一句,这句话,简直是杀头的罪过!
宣和帝面上冷若寒冰,见无人回答,索性自己去问赵氏,“你说什么?可敢再说一遍?”
但凡正常人,望见帝王这样的神色语气,必定都不敢再说什么。
偏生这时的赵氏,并非正常人。
“醉仙吟”的药力已经令她出现幻觉,她此时心间已无所畏惧,只想说出自己心内积压已久的委屈与愤怒。
所以她迎着宣和帝已是积怒的面庞,依然无畏的道,“我有什么不敢?陛下,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儿子已经与自己的庶母暗通款曲,甚至还把厮混之物带回了王府,枉外头都夸他怀瑾握瑜持重端方,这难道不是天大的笑话!”
宣和帝已经听了清楚,便不再理会赵氏,转而看向萧瑀,紧紧凝着眉,目光锋利如刀,问道,“她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萧瑀惊慌摇头,面色一片苍白,“不不不,父皇,这个女人已经疯了,您千万别信他……”
“既已经疯了,今日还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宣和帝怒斥,“是嫌不够丢人吗?过来叫这么多人看笑话!”
萧瑀一愣,百口莫辩。
他也实在不知,赵氏明明之前一切都正常,为什么会突然在此时发疯,说出这样的话。
——她又是从哪里听来的风声?今日这般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吗?
可此时,他已经来不及去细思量这些,只得赶紧的向父皇辩解,“父皇明鉴,赵氏自打去年嫡子出事,精神就一直有些不对,儿臣也屡次叫府医去看,但一直没查出什么来,今日也是忽然发病,儿臣也是猝不及防,并非有意带来丢人现眼……”
而一旁,皇后也赶忙帮腔,“疯子之言不可信,陛下,安王妃必定是因为孩子一事郁积于心,才成了这般,您且先消消气,今日可是母后的冥诞啊!”
这话一出,终于叫宣和帝一顿。
思及现场闲杂人等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