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走后,许久,闵晴柔都趴在凌乱的床上一动都没有动,她苍白的脸上还有泪痕未干,眼里却又蓄满了泪水,只是那眼泪始终未掉落下来。
此刻她趴在床上面无表情的啃咬着手指,仿佛无意识般,凌乱的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现在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否则事情的走向将变得更加不好。
其实很多在遇到这种事后,往往都会难过崩溃的大哭大叫,有过激或自残行为,然而她却很冷静,至少表面是这样。
最开始的几分钟里,闵晴柔其实也有过这种情绪,想要用放肆的痛哭来宣泄心中的痛苦,可是她却理智的认识到现在不是哭闹的场合,白天人流涌动的医院,她一直视作神圣的工作场合,如果现在失控,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往更坏的地步走去。
‘现在就起来,要让一切都像没发生什么一样。’闵晴柔这么告诉自己,逼迫自己不再回想刚刚的一切。
她哆哆嗦嗦的爬起来收拾着衣物,颤抖着好不容易扣上胸罩后,又麻木的抬起腿套上脚踝上未曾掉落的内裤,根本忘了擦拭歹徒射在腿间的精液。
她的脑子是紊乱却又清醒的,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可是更深入的思考却已经暂停。
一切只不过是抑于表面的平静罢了,只待一点点刺激就会被打破。
闵晴柔凝视着地上残破的护士服,良久后,才去捡起来。
事实上,这件被撕坏的衣服已经不能再穿,纽扣几乎尽数被撕开,就算她整理好屋里的一切,可还是出不了门,正常人看见她的打扮势必会知道她遭遇了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闵晴柔慌乱的脑子里想着办法,可无一例外都行不通,发生了这件事情,她根本不想也不能让人知道,她受不了人们的指指点点,即使那不是她的错,她甚至会因此丢了热爱的工作。
就在闵晴柔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病房的门却毫无预兆的突然开了。
“真是的,纪凡谁把你外面的门锁上了?”一道磁性优雅的声音传来,青年边推开门边抱怨道:“恶作剧也该”
剩下的话未说完,抬眼就与屋里闵晴柔仓皇的眼神撞个正着。
‘完了。’闵晴柔脑子里想着,她始终隐忍未落的眼泪终于落下,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一切都’
青年似乎楞了一下,看着闵晴柔眼里落下的泪水,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站在门口的身体突然快速的遮挡住闵晴柔的身体,像是要阻止人们的窥探般,接着猛的进来“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期间只不过用了三秒的时间。
闵晴柔怔怔的看着突然进来的男人,完全忘了思考。
宫隽祁似乎是来看纪凡的,他的胳膊下还夹着病例本,但进来后表情却是严肃的,他一句未言的脱下身上穿的白大褂给闵晴柔披上,甚至体贴的帮她扣上几颗扣子以防走光。
接着把闵晴柔拉到临近房门的椅子上,为她倒了一杯热水,随后就去了病房里面。
闵晴柔始终怔楞楞的,唯有眼泪还在留着,她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办,到目前为止,宫隽祁一定知道了她身上所发生了什么,可是却始终未提一言。
由于椅子是背对着后面,宫隽祁特意贴心给她移了位置,不让她看后面使人崩溃的现实。
闵晴柔看着面前白色的被子里冒着热气的温水,眼神氤氲,良久后,她的脑子也渐渐恢复了冷静,还能听见后面来回的脚步声,和整理东西的声音。
修长纤白的手握着杯子,热气温暖了冰凉的手指。闵晴柔知道宫隽祁在干什么,正因为如此,才觉得感激。
收拾声渐渐停止,闵晴柔又听见了推开窗户的声音,接着隔间的帘子被拉开,房间顿时明亮起来。
脚步声从后面传了过来,“你”他站在闵晴柔背后,犹豫着,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已经把那些东西打扫了,你不用担心被人看出来,我也不会说一句的。”
接着脚步声绕前,出现在闵晴柔面前,他看着闵晴柔认真的保证着,“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像任何人透露。”
“”闵晴柔看着他,他的眼神里有担忧、同情、认真、不知所措,像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他跟其他都不一样,看见她的身体,除了慌乱外再没有其他眼神,笨拙的安慰着她,根本没有一点看不起,丝毫没想到,万一如果遇到的人趁机说他看过自己的身体,要求他娶自己该怎么办。
果然是个温柔的人呢,明明是个却很为着想,到如今闵晴柔才开始了解这个人。
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说不会告诉任何人,一向防备心很重的闵晴柔相信了他。
“我相信你,还有,谢谢。”
听到她的回答,青年舒了一口气,皱起的眉展开一些,“不用说谢谢,反倒是我该说谢谢,让你在我爸爸的医院遭受到这种事,真是抱歉,我知道再说什么也晚了,今后我会让医院提高警戒,如果你想抓住罪犯我也会竭尽全力去帮你,而且作为一个没能及时救到你我很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