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发动叛乱,特使在叛乱中被杀。如今拓跋鸢已经一统西疆散部,大权在握。”
楚远之深吸一口气,沉默了一会,问:“如今西疆态度如何?”
“属下未能探明。”
“朕知道了,你下去再查查西疆的事。”
侍卫离开了,楚远之面色彻底的沉了下来。西疆新王必须要得到南朝的首肯,如今拓跋鸢已然政变。按理说,南朝必须出军讨伐。只是现下,哪里分得出多余的心力来管这事。
南朝已到奄奄一息的时候,想必拓跋鸢不会再愿意臣服于南朝,会不会乘人之危都难说。再看如今的朝堂,根本没有拿得出手的武将。严棋严非当他不知道这两人是严世高的人吗?若不是无人可用,他会用这两人?
现在他必须要考虑的事情是——如果拓跋鸢发动叛乱,他该让谁来统兵?
楚远之慢慢踱至窗口,远远地眺望着蓝天。
南朝开国之时,曾有四位大将随元祖征战。除去后来被赐楚姓的孙氏,其余三人都被元祖除掉。狡兔死,走狗烹,一直是这个理。孙氏大将比其他三人更懂的这个理,早早的告老还乡,触动了元祖的一点不忍,反倒得了国姓,封了王。
如今人人都称他们为楚家,俨然是皇亲国戚的样子。
幸而楚家世世代代老实的很,虽是国姓,但一直低调的很。在接连出了好几个重文轻武的皇帝之后,楚家是极少数尚武的家族,代代都出将军,同时代代将军四十五岁之后就自请归宁。识相得很,也因此一直得到皇帝的信任。但是,这皇帝不包括楚远之,虽然楚家低调,但是对于百姓而言,楚家的仁厚,楚家的代代名将,已经拥有了高于皇上的威信。不到万不得已,楚远之不愿把兵权交到楚家手上。
而现在,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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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楚王府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高悬着黑色楠木匾额,上书“楚王府”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字迹行云流水,疏朗萧散中透着几分飘逸灵动,是前一任皇帝楚修之的墨宝。
门下站着一个瘦高俊朗的男子,一身蓝色锦袍,他身后跟着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着一身银色木槿花镶边的月白长衫,墨色长发用一根白色缎子束着,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冷漠。
男子用近乎怀恋的目光盯着匾额上的那三个大字和落款,看了半晌,然后收回目光。领着少年朝大门走去。
守门的家丁立刻现出恭敬的表情,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道:“徐公子可算是回来了,我家王爷已恭候多时。”
楚王不愧是南朝唯一的藩王。这府邸修的是贵气和灵气兼具。朱墙环护,绿柳周垂,园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一山一石,一花一草,无不从容,无不精细。两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熟悉的穿过小路,经过一座汉白玉石桥,便走到了楚王议事的雅室。
徐墨看了看门口“笑富贵千钧如发,正目断关河路绝。”的对联,把少年留在门口,示意不用通报,径直推门而入。
还差一年就及冠的小王爷楚西早上练完剑,就带着侍卫刘木一走进了雅室。半月前,徐公子就带着桢卿出门,说是到了他母亲的忌日,要去祭拜。他一个人觉得无聊极了,好在听说今日桢卿就回来了。
托着盏漳州瓷,楚西一边慢吞吞地喝他的普洱,一边等着。“云南的贡茶真是一年差胜一年”,楚西默默腹诽着放下了杯子。他的父亲楚术则坐在主位上,微微地皱着眉头。
“鄙人见过王爷,小王爷。”一个蓝袍男子推门而入,微微躬身作揖。这人体态劲瘦,眉目俊朗,气定神闲而脚步轻盈,语调恭敬却毫无一般平民对待王公贵族的畏畏缩缩。
“徐公子可终于回来了,可把我们父子俩一阵好等。”楚术即刻起身,一扫眉间阴郁,笑着回礼。楚西站起身来,跟在父亲身后也简单地行了个礼。
落座后,一旁候着的仆人立刻上了和楚西同款的普洱。
楚西道:“桢卿怎么没来?”
徐公子喝了口茶,笑着道:“犬子尚小,让他在外边候着了。——现在世道不行啊,这茶都不如去年了。”
楚术道:“公子虽小,心智却佳。”接着转头对楚西:“你去请他进来。”
楚西应了声“是”,便迫不及待起身阔步走了出去。
一踏出门,楚西就看见一个月白色的人影蹲在树底下,瘦瘦小小的。
楚西微微咳了一声以示提醒,结果那桢卿仍然一动不动地蹲着,像是在盯着什么。
干嘛呢?楚西好奇地走过去,便看见——桢卿蹲在地上,全神贯注的盯着一只三花小奶猫。
表情严肃且专注,又黑又长的眼睫毛一动不动。
楚西不禁扑哧一笑,弯腰把猫拎起来抱着。
桢卿抬头看了他一眼,紧接着站起身来。他整个人瘦的像根竹子,一双柳叶眼,浅棕眸子,左眼下一粒红痣,鼻若悬梁,肤若凝脂。几许发丝轻轻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