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民间杂玩混杂在一起,多是年长他的同门师兄弟外出游历时带给他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桌上摆着掌门送给他的同款香炉,整个房间的环境十分惬意舒适。
“没错,你那个师尊确实有几下功夫,若不是我及时用玉魂抵挡,恐怕早已被他看破了。”
此时此刻,那梳妆台前正坐着一个穿着蓝色罗裙的少女,她有两道弯弯的柳叶眉,双目如杏,粉腮泛红,瑶鼻秀挺,肤若凝脂,一头黑色长发在脑后盘成云一样的发髻,上面插着一个鱼型玉钗,和林清桓的玉佩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殷落姐姐,虽然如今那魔剑已经离开了葬剑谷,但他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回来报复,说不定他会选在天选大典的时候对我宗不利,我看,要不你还是不要去冒这个险了吧?”
林清桓坐在八仙桌旁沏茶,沏好两杯茶,走过去递给少女一杯。
“那怎么行?你不是说,天选大典的时候,仙帝会派天兵天将下凡赐剑吗?我是一定要见到恩人的。”
少女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说道。
她说话时眼神灵动,眼睛里像是藏着一窝水一般,十分温润。
林清桓抿了抿唇。
殷落是他在一次历练中无意间碰到的一只蓝色鲤鱼精,有两千年道行,据说她最初还是一条普通的鲤鱼的时候曾经被下凡寻剑的一位天神所救,那位天神给她赐了名,还把随身的一枚鱼型玉佩送给了她,让她可以温养神魂,离水生活 。殷落被天神所救,朝夕相处之间,对他逐渐心生情愫,可惜还没来得及表明情意,那位天神就被重新召回了天界,两人就此分别,再未相遇。
修炼成人之后,殷落便一直想要再见见那位天神,机缘巧合之下,她遇上了出门游历的神剑宗弟子林清桓,于是便跟随他回到了神剑宗,希望能够借天选大典再见一见自己的意中人。
“可是,我总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林清桓低声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放心,姐姐罩着你!”殷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见他还愁眉苦脸的样子,朝他做了个鬼脸,“别担心了,给姐姐笑一个!”
林清桓被她逗得没法,可心中疑虑未解,只得朝着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哈哈,这才对嘛,小小年纪有什么好烦恼的!”
……
午夜时分,房间内一片漆黑。
一缕几乎无法用肉眼看到的黑气从倚在床边的银色长剑的剑鞘中慢慢散逸出来,沿着地面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门缝,朝着天空中皎洁的月亮飘去,像一片乌云一般遮蔽了月光。
就在那道黑烟溜出去的同时,床榻上,一双眼睛缓缓睁开,眼神清明得仿佛刚刚那绵长的呼吸从未存在过一样。
……
天极峰,吉光殿,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静静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闭,面前的案几和台面上摆满了蜡烛和长明灯,烛光静谧安和。
黑烟冲开回廊上的穿堂风,悬挂在柱子边的灯笼摇摇晃晃,气流有一息的混乱,蜡烛明灭只在一瞬间。
殿门未曾开启,可当烛光再次亮起时,偌大的吉光殿中,突兀间又多了一个人。
“你终于来了。”苍老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大长老慢慢睁开眼睛。
“……本尊果然没看错。”
在他面前,一袭黑袍的啖炎剑灵双目微敛,骇人的赤色瞳仁中惊现一抹噬人的杀意,他恨声道,“翟天音,你怎么还没死?”
“事隔多年,难为你这剑灵还记得老朽。”
“呵,这个世界上能把本尊封在冰棺材里两千多年的人,一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你是惟一一个,本尊想忘记也难啊。”
张良绍举起一个手指头看了一圈,“还以为你早就已经化成灰了呢,没想到居然在这破山上熬了这么久,其他人呢,不会也在活着吧?”
“五位初代峰主中,除了老朽以外,其余皆已飞升。”
“呦,那些哥们都抛下你一个人飞升啦?”张良绍幸灾乐祸地笑笑,“不会吧,翟天音,以你的修为?混到这幅模样,可真够狼狈的啊。”
“老朽早就立下心魔誓,魔剑一日不除,老朽便一日不飞升。”翟天音淡定回答。
“哈哈哈!”
张良绍好笑地晃了晃脑袋,眼中的戾气却难以掩饰地泄露出来,脸上的表情说变就变,“那你别飞了,去死吧!”
说罢,他便毫无征兆地朝着坐在蒲团上的老人一掌拍去,滔天的黑色焰气从掌心翻滚朝中,化作一条墨色蟠龙,朝着翟天音的眉心怒吼而去。
……
“不好!是魔剑,师尊有危险!”坐在自己房间内的林清桓忽然神色一变,偏头看向山顶。
“别急,我跟你一起去。”殷落连忙从位置上站起来。
……
眼看那龙头迅速逼近,老人不慌不忙,抬起双手,抬手间,一股透明却又雄浑无比的气劲在空气中凝结,四周的烛火都停滞了一瞬,那气劲在他的面前生成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