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坚不可摧的……
令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为之沸腾的人。
张良绍扶着树干,看着那持之不散的红光,心脏狂跳,说不出话。
他怎么会用神剑宗凌霄峰的凌云剑阵?
那个阵法是凌霄峰的天极阵法,威力极大,只有注定当凌霄峰峰主的人才有资格修习。
在这个时间,这个剑阵应该还没有被发明出来才对。
而且,他所知道的凌霄峰的人中,能将这套剑阵使得出神入化的,除了首任峰主,便只有……
第十六代凌霄峰峰主首徒,宋云胤。
……
一剑。
只一剑。
整个白虎峡从地面中间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随时滚落,隐隐可见地下水湍急的流动声。
而那些士兵,那些弩-箭,则像是全然不存在这个世界上过一般,人间蒸发,不见踪影。
只剩下一个人,站在那个裂缝最开始的地方,双手支着剑,垂着脑袋。
粘腻的黑血从他的喉间涌出来,顺着下唇的弧线静静地朝着地面上流去。
那个男人,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微不可闻,仿佛已经死了。
山谷中鸦雀无声。
直到一双绣着祥云的锦靴踩在沙砾上,一步步靠近。
男人缓缓抬起脖颈,已经恢复黢黑的眼睛一片朦胧,只能看着眼前模糊的景象。
一片火红,随风飘动,柔美的,秀丽不失英气的景色。
“大王。”熟悉的声音自面前响起,却悠远得仿佛缥缈的歌声。
“阿绍……”
百里云凛只以为自己快死了,才能够在这里,在这距离朱雀王千里之外的地方,看见自己思念的人。
心中涌起一股不甘,更多的却是恨不向天再借五百年的无力。
他的佳人,或许还在朱红色的宫殿中,守着窗儿凭栏望,思君何时能归来。
殊不知,他的君王,已经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山谷里……
只等风埋骨。
……
对不起。
是孤……食言了……
浑身气劲一松,那个伟岸的男人朝着一侧轰然倒去。
张良绍神色一紧,化作团团黑烟转瞬出现在百里云凛身边,将他一把扶住,然后绕过伤口小心翼翼地抱进怀里。
他低下头,认真地打量着那人俊逸的脸庞,伸出手将那杂乱的头发细细捋到耳后,拂过他被碎砾磨出血痕的剑眉。
那个人的神色,身形,在心中的印象前所未有的清晰。
这一切的一切,令他心动的一切。
难道都是早已写入程式的数据吗?
“百里云凛……”
一声叹息飘散在幽幽山谷。
你到底是谁?
……
雀临宫中,红幔翻飞,长剑倚榻旁。
一只雪白的腿从纱幔中伸出来,笔直又修长的小腿微微摇晃着,带着踮起的脚尖轻轻碰撞着红木地面。
一根站着血的箭镞咣当一声落到地上。
那条小腿忽然绷紧了,膝盖到拇指指尖连成一条直线,流畅的肌肉线条纹理分明。
宫帐内传来一声猫叫似的婉转轻吟。
一小簇黑色的烟雾轻飘飘地落到地面上,又亲昵地缠着脚踝,顺着经脉重新爬上来。
张良绍睁开那双血红的妖异双眸,拨开黏在额头的汗湿长发,他看着平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英俊男人,眉眼含情,笑得邪肆。
“看你平日里那么辛苦,这次本宫就当犒劳你了。”
说罢,俯下身,将口中的魔气渡了过去。
……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
百里云凛睁开眼的时候,颇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他看着头顶朱黄的宫帐,一时竟不敢动弹。
孤……还活着。
那些难忍的疼痛,身体各处的伤口全都不翼而飞。
取而代之的,是浑身上下前所未有的舒畅惬意,耳聪目明,灵台一片澄清。
胸膛传来一阵瘙痒,缠在小腿上的温热脚掌微微动了动。
如往常一样依偎在他怀里的美人蹭了蹭他的身体,发出一声微弱的嘤咛。
“大王,您醒了……”
百里云凛习惯性地伸出手臂拍了拍某人的脑袋,将落在那人肩上的锦被向上拉了拉。
美人没有睁开眼,呼吸放轻,听起来又睡沉了。
百里云凛这才有时间好好想想。
怎么回事……
是梦吗?
还是说,这里就是死后的世界?
一声啼哭忽然从纱帐外传来,声音清脆洪亮,稚嫩如婴儿。
“烦死了……又哭……